池音音张着嘴，瞠目结舌。
“不是，我看几本书而已，你犯得着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么？”
“池音音。”
男人咬着她的名字，替她扣扣子的手顿了下。
“你几岁了？懂不懂事？你知道你还有多久就要生了吗？”
池音音当然知道，还有不到三个月。
秀眉蹙了蹙，“你这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
“不能吗？”
“哈……”
池音音没忍住，笑了。
“你还蛮有意思的，我肚子里这个，又不是你的种，和你半分关系都没有，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戏过了吧。”
“池音音！”
她轻描淡写甚至是嘲讽的语调，激怒了男人。
顾西程捏着她的肩膀，明明是极度的不悦，却又无从发泄。
半晌，松开她。
“过来吃东西！”
池音音哑然，这样都不生气？
早餐是四季锦的。
两人相对而坐，就好像刚才的争吵不曾发生过。
池音音一口一个小笼包，塞得腮帮子圆鼓鼓的。
“慢点。”顾西程皱眉，“就不能分两口吃？”
池音音想也不想的顶他，“谁分两口吃的？唐名可吗？你就是因为这个喜欢她的？”
漫不经心，却又分明故意。
顾西程心上一刺，却又无可反驳。
无奈叹息，“我是怕你噎着，好心为你也不落好。”
池音音再不理他，只顾低头吃东西。
门铃突兀的响起，顾西程起身，“你继续吃，我去。”
进来的是郑磊郑刚，人就是他叫来的。
“二哥。”
顾西程指了个方向，“那是卧室，隔壁是书房。搬干净。”
“是。”
兄弟俩不是空着手来的，都抱着纸箱子。
池音音一怔，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很快，她就明白了。
——他们是来打包她的书的！
“喂！”
池音音愕然，想要去阻止。“你们别动我的书，包起来要干什么啊？”
却被顾西程给牢牢抱住了，“听话，这些书先收起来，等你生过，会再还你。”
“哈？”
池音音震惊又无语。
为什么？
就因为她昨晚看了一晚上的书？
“顾西程，你别瞎闹！”
“是你别闹。”
顾西程不为所动，吩咐郑磊郑刚，“动作快，仔细点，别弄破。”
“好的，二哥。”
两人动作迅速，很快把书籍都打了包。
“二哥，音音，我们就先出去了。”
“嗯。”
“喂！别走啊！不许走！”
但郑磊郑刚还是走了。
池音音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男人，“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是说过了？”
顾西程耐着性子，低声哄她，“让你好好养胎，等待生产。看书太费神，我先帮你收着。”
就为这个？
她就是看个书，还影响生孩子了？
再说了，她生她的孩子，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
“时间不早了。”
顾西程看了眼腕表，“我一早得去临市开个会，要晚上才能回来，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要是无聊，就叫林芜来陪你。”
啰啰嗦嗦，嘱咐了一堆，走了。
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
没班可上，无书可看，池音音无聊的很，幸而林芜来了。
林芜刚考完试，最近正好也闲的慌。
对于顾西程的举动，也很不解，“他这是，怀柔政策？”
池音音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大概是吧。”
继而冷笑，“顾总一向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
但是这次，抱歉，她要让他失望了。
为了城城，她不可能退让。
当晚，顾西程没出现。
至于他是没回江城呢，还是回了，却没来她这儿？
池音音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隔天上午，池音音去了趟附院。
因为突然被请病假，当时她走的匆忙，工作没交接。
她今天便是去办交接的，一些文件资料锁在她的柜子里，都要取出来交给下一个负责的同事。
办完这些，离开时经过门诊大厅，看到池伯年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着。
池音音停下脚步，犹豫了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这一次病倒，池伯年看起来苍老了不少，也消瘦的厉害，很虚弱的样子。
池音音沉默了有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池伯年察觉到了，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池音音的瞬间，眼睛一亮。
“音音。”
池音音抿了下唇，艰涩开口，“你，今天出院？”
“是啊。医院躺太久了，回家歇歇。”池伯年笑笑。
实情是，保守治疗的话，一直住院的意义不大。
“你的肚子。”
池伯年视线落在音音的肚子上，“这么大了。”
“嗯。”池音音点点头，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池伯年也不在意，笑笑，“你和顾总，最近还好吗？”
好？
池音音淡淡而笑，但是眼睛里没有笑意也没有温度。
“大概，是好的吧。”
“大概？”池伯年一愣，“什么叫大概？”
“哎……”
池音音轻叹口气，口吻是平静的，“爷爷已经同意我们离婚了，我想，对我而言，算是好的。”
“！！”
池伯年瞬间震住，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虽然，他们已经闹了很久，走到这一步，算不得奇怪。
可是，此刻看着女儿的脸，池伯年还是忍不住心疼。
他们有孩子，有婚约……
原本，他们是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的。
“音音。”池伯年咽了咽口水，踟躇开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池音音挑了挑眉，不太在意的样子。“你问吧。”
“你……”
池伯年看着她的肚子，问，“你的肚子，几个月了？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嗯？
池音音诧异，他为什么这么问？
印象里，他好像不是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
那会儿，他刚知道她怀孕的时候，似乎也问过？
但是，她并没有回答。
池音音眯起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呃……”
池伯年语滞，讪笑两声，“没，随口问问。”
是么？
池音音皱了皱眉，没打算回答，“这是我的事，我拒绝回答，走了……”
“音音！”
再一次，被池伯年给拉住了。“等等，还有个问题！”
“什么？”池音音皱着眉，已然没什么耐心。
“你……喜欢顾西程吗？你想和他离婚吗？”
问完，池伯年眼巴巴的看着女儿。
这个问题，很重要。
重要到，会影响他决定，是不是要说出一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