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西程愕然，脑子瞬间懵了。
“爷爷，您……说什么呢？”
“哼。”
顾洛浦冷笑，凉凉的斜睨着孙子。
“我说什么，你会不懂？”
“爷爷……”
“西程啊，爷爷是病了，不是死了！”
顾洛浦语气陡然一沉，恨铁不成钢。
“你又和那个小明星混在一起了，是，还是不是？”
“爷爷，我……”
顾西程试图解释，“名可她伤……”
“不用多说。”
顾洛浦摆摆手，一脸不耐烦。
“你要说的，我都知道——说那些没用，你和音音分居的事，还想瞒我？不就是因为那个小明星吗？你还冤枉音音，污蔑她出轨！”
说着，苍老的眼，看向池音音。
慈爱，又愧疚。
“音音，是爷爷对不起你。”
“不……”池音音心上一酸，连连摇头，“爷爷，您别这么说。”
“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顾洛浦点点头，再次看向顾西程，“说什么音音婚内出轨？不过是借口！”
“爷爷……”
顾西程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是我错了。”
这件事，确实是他没有弄清楚，冤枉了音音，没什么好辩解的。
“行了。”
顾洛浦轻叹口气，“从一开始，你就不情愿娶音音，是我，一再逼你，要说错，老头子我，才是大错特错！”
他道，“既然这错是因我而起，那么，也由我来终止吧。”
“爷爷！”顾西程心口突然一空，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块。
他和音音的婚姻，是爷爷一手促成的，如果爷爷放弃了，那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我知道错了。”
“嗯。”
顾洛浦颔首，“知错就好，知错了，就放过音音吧。”
“爷爷！”
顾洛浦看向池音音，话却是对孙子说的。
“只是，在赡养费上，别亏待了音音，另外，音音的孩子，是顾家的长子，第一顺位继承人……无论以后，你有多少孩子，这一点永远不能变。”
“爷爷……”
池音音一听，忙开口，想要说出实情。
“我的孩子，其实……”
“爷爷！”
但是，刚开口就被顾西程给打断了，“我和音音，没打算离婚。”
“没打算离婚？”
顾洛浦眼底净是嘲讽。
“因为我这个老东西么？”
老人家笑着摇头，“不必了，爷爷已经想好了，既然你死活都放不下那个小明星，爷爷也不强求了——”
“音音是个好姑娘，她凭什么要留在你身边，受这种委屈？”
“西程啊，我欠音音妈妈一条命，我是要报恩的，不是报仇的！”
再度看向池音音，“音音，是爷爷对不起你，爷爷以为，西程会给你尊重，收心好好对你，没成想，他是这么个混蛋！”
“爷爷。”
池音音红了眼，眼底湿润润的。
“不哭啊。”
顾洛浦拍了拍池音音的手，“咱不受这种委屈了，离婚以后，你就是爷爷的好孙女儿。”
“……”池音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点头。
老人家或许有私心，但疼爱她，也是真的。
“好了。”顾洛浦松开音音的手，“音音啊，你先走吧。”
“好。”
想着他们祖孙俩还有话要说，池音音没推辞，哽咽着点头，站起身来。
“爷爷，我再来看您。”
“好，好孩子。”
池音音没看顾西程，转身往外走。
“音音……”
“你回来！”
顾西程想要去追，却被顾洛浦给喝止住了。“你追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追？”
“爷爷……”
顾西程脑子乱，心也乱。
他都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却没想到，爷爷突然来了这么一招！
“别追了。”
顾洛浦耗尽心力，很是疲倦。
看了眼孙子，“你想想你自己吧——你想要你的孩子和你一样，长大了也恨自己的父亲么？”
“！！”
顾西程心脏猛然紧了紧，整个人僵住。
和他一样……
顾洛浦知道，这话，对孙子而言，是一记重击。
但他不得不说。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可以和那个小明星在一起，我管不了，也不管了，只是，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永远不要带到我眼前来，也不要让她踏入顾家。”
说完，挥了挥手。
“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
顾西程还是追了出去。
池音音大着肚子，走的很慢。
在电梯间，他就追上了她。正好电梯来了，两人同时跨步进去。
电梯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西程喉结滚了滚，斟酌着道，“爷爷刚才说的……你，怎么想？”
离婚的事吗？
池音音想了想，温温淡淡的道。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要，我已经欠了你、欠了顾家很多了。你就让律师这么拟协议书就可以了。”
不存在财产纠葛，至于孩子，是她的，也不存在争夺抚养权。
协议书很好拟定，不需要商量。
“等协议书拟好，我们抽个时间，把手续给办了，就完事了。”
听着她一字一句，平静、缓慢，而又理智，顾西程的心，却在一寸寸往下沉。
她现在是拿到了尚方宝剑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他了！
一段婚姻，既没有感情，又没了外力的束缚，再没维持下去的可能。
顾西程双手默默握成拳，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他想说，他不愿意！
可是，他张不了这个口，因为——没脸。
但池音音却以为，他默认了。
至此，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
池音音一脚跨了出去。
“那就这样说了，我先走了，再见。”
顾西程想说，他送她。
可是，不用开口，就看到站在门口等着她的林芜。
于是，只能道：“再见。”
了却了一桩心事，池音音一身轻松。
喃喃：“真好。”
能和他，最终以和平的方式散场，真的很好……
“阿芜！”
连脚下步子，都变得轻盈了。
身后，顾西程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突然间，他被一阵剧痛包围，呈排山倒海之势。
从他们冷战开始，他的心上就扎了一把刀。
疼是疼的，但不至于承受不了。
他也以为，大男人嘛，没有过不去的。
可此刻，这伤口却仿佛被撕裂开，连皮带肉，牵扯着脉络神经，痛至四肢百骸。
犹如山崩地裂，毁天灭地！
世界荒芜，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