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音默默攥紧手心。
沁凉入骨。
顾西程有句话没说错，无论恶人、善人，人命都是平等的……
他们是否救池伯年，和原谅不原谅他，并不是一码事。
要救吗？
…
没见到顾西程，和顾氏的合作眼看着过完这个月就要结束。
这两天，谢凌云忙的焦头烂额。
然而，麻烦的事，却不止这一桩。
昨天，盛和那边来了消息，说是这个季度的合作之后，便不打算再和和创续约了。
谢凌云和合伙人一起去见了盛和老总，但是，还是没能挽回。
在外奔波了一天，直到后半夜才回到银滩。
洗了澡吃了药躺下，感觉刚合上眼，门铃就响了。
开门一看，是姜瓷。
姜瓷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凌云，妈给你炖了汤，还有些菜。”
谢凌云没说话，转身往里走。
姜瓷拎着东西，往厨房走。
“妈。”
谢凌云道，“以后不用送这些来了，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自己还不会弄吃的？”
对儿子的态度，姜瓷已经习惯了。
“我知道你会照顾自己，只是，外面吃多了，总是会腻的。”
姜瓷把东西取出来，一一放进冰箱，还归了类。
“上面我贴了标签，吃的时候看得清楚，热一下就可以了。”
说服不了，谢凌云放弃了。
刚好手机响起，是合伙人打来的。
谢凌云忙着接起，心脏突突直跳，暗道，该不会又出什么麻烦了吧？
结果，接通以后——还真是被他猜中了。
“凌云，今早鸿运资本来电话，说是合作的事，作罢了。”
“什么？”
谢凌云大惊，而后，便是头疼，头疼欲裂。
和鸿运资本的合作，谈得差不多了，已经达成了口头协议。
就差签约这临门一脚了，结果，又黄了？
“他们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只是说抱歉。”
既然还没签约，鸿运也确实可以反悔，连道歉其实都不必有。
连日来，一桩桩、一件件，搅得谢凌云心力交瘁。
“凌云。”
那端，合伙人道，“太不寻常了，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了一起。”
“是。”谢凌云自然也察觉到了。
难道，是他点背吗？
因为他事情做的都很到位，不存在实力问题，那就只能这么解释了。
“凌云……”
合作人吱吱唔唔，“我问问你啊，我也只是一个猜测……”
“什么？你问。”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样集中的解约，倒像是有人要对付你！”
谢凌云一凛。
不得不承认，合伙人的猜测，是有几分道理的。
可是，他想不出来，“我得罪了谁？”
生意上，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但是这样的火力，仿佛要把他赶尽杀绝一样！
印象里，他并没有这样的仇人。
合伙人又问他，“或者，你再想想，你认识的人里，谁有这个能耐，能这么对付你？”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
就算是生意上的对手不爽，可是能做到这一步的……很需要些本事。
谢凌云默然，喃喃。
“我想想，谁有这个能耐……”
难道是他？
谢凌云想起个人，“顾总？”
“顾总？”
“应该不是。”谢凌云马上摇头，否认了，“我和顾总，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如果是为了音音，那么，当初他就不会选择和和创合作。
“那可不一定啊！”
合伙人却道，“你想想，第一个和我们解约的，可不就是顾总？而且，也只有顾总，他有这能耐！”
谢凌云不说话了，听上去，确实很有道理。
“可是，我认为，顾总不是这样的人……”
‘嘭’！
身后，一声巨响。
谢凌云本能的回头，一看，是姜瓷打翻了一只保鲜饭盒。
幸而饭盒盖子很紧，倒是没有洒落一地。
可谢凌云却觉得，母亲的神色很是奇怪，很慌乱的样子。
“先挂了。”
随后挂了电话，谢凌云走进厨房，帮着母亲，捡起保鲜饭盒。
不等他问，姜瓷自己先绷不住了。
“凌云，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顾总？”
“嗯。”
谢凌云微蹙着眉，点头。
想要向母亲试探，是以，并没有隐瞒。
“顾总最近和和创解约了，而且这之后，接了黄了两个项目，高宇问我，是不是得罪了顾总……”
“啊！”
话音未落，姜瓷闭了闭眼，捂住了心口。
看来，母亲确实知道什么。
“妈。”
谢凌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我……”
姜瓷脸色发白，连唇上都没什么血色。
嗫嚅着：“妈不知道，不知道他会这么狠！顾总他，是要毁掉你吗？”
“他为什么要毁掉我？”
谢凌云眯了眯眼，“你把话说清楚，我做了什么事，让他这么恨我？”
“不是你，是……是我。”
到了这种时候，姜瓷不说是不行了。
说着，哭了起来，把前些天的事说了……
“呜呜，凌云……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是看，你太可怜了，既然你那么想要音音，那妈妈就帮帮你！”
“妈！”
听完，谢凌云腾地站了起来。
惊怒交加，不敢置信！
当时他沉睡不醒，是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所以，他以为的音音陪着他，不是幻觉，而是事实！
“你凭什么这么对音音？你怎么有脸这么对音音？”
“我……”
姜瓷一口气堵在胸口，有些委屈。
“我还不是为了你吗？而且，顾总他，对音音确实是不好……”
“那你就能这样作践她吗？妈，我已经够对不起她的了！”
谢凌云满目疮痍，绝望的摇着头。
“我求求你，别再去伤害她！你是不是，真的要看到我死……才会死心，啊？”
谢凌云蓦地扬起胳膊，嘭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姜瓷吓了一跳，“儿子……”
读着儿子眼底的愤怒，她觉得，她要不是他妈，只怕这一拳头就砸在她身上了！
“儿子，手疼不疼？砸破没有，妈看看……”
“别碰我！”
谢凌云胳膊一挥，躲开了。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别人做父母，你们也做父母，为什么，你们非要一次次把我逼上绝路！”
“凌云……”
不想听她解释，或者，说是狡辩更合适。
谢凌云蓦地转身，拉门冲了出去。
“凌云！”
谢凌云直奔地下车库，取了车，方向——江大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