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音这一觉睡的足足的,下午两点才醒。
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饿,前心贴后背那种。
王嬢嬢早就备着吃的等着她。
因为她胃口不好,所以各式各样准备了一大桌,想着她每样能吃一两口,也就凑合了。
可是没想到,池音音这一觉睡得,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胃口大开,吃什么都香。
“哟,这是饿着了啊。”
王嬢嬢又是欢喜,又是担心。
“慢点吃,小心噎着。别吃太多,突然这样吃,会不会再吐啊?”
“没事,我感觉我好像好了。”
池音音笑着摇头,大快朵颐,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别说,孕妇还是挺敏感的。
果真,池音音没吐。
王嬢嬢很是高兴,“看起来,这是真好了,以后啊,就该好吃好喝,肚子就该吹气球一样,鼓起来啦!好,真好!”
正吃着,门铃响了。
王嬢嬢跑去应门,回来时,手里拎着只盒子。
“是什么啊?”
“红螺的蛋糕。”
王嬢嬢把盒子放下,问她,“要拆吗?说是周硕订的。那就是西少爷给你订的,现在吃吗?”
“我现在哪儿还吃的下?”
池音音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嬢嬢喜欢吗?要不你吃吧?”
“咦?我吃什么?吃不下就放着,留着晚上当宵夜。”
“那也行。”
吃饱喝足,池音音去了书房。
她今天不用去附院,资料她有带在书包里,在家整理就行。
五点钟,顾西程回了趟荔湾。
晚上,有个酒会,他回来换套衣服。
进了客厅,直奔餐厅,拉开冰箱取水喝。关门的瞬间,看到了完整的蛋糕盒。
因为系带贴封还在,明显,是没拆封的。
顾西程皱了眉,为什么?音音不是喜欢吃吗?
气压瞬间降低。
放下水,上了二楼。
进了卧室,换完衣服。因为没在房间看到音音,移步去了书房。
她果然在。
顾西程在门上敲了两下,池音音闻声,抬头看了眼。
略惊讶,“这么早?回来换衣服的,还要出去的吧。”
以前在荔湾住过,多少了解他的一些行为习惯。
“嗯。”
顾西程颔首,靠立在她对面的书桌上,一副有话要说的架势。
“有事?”
“蛋糕,为什么不吃?”
就为了这事?
池音音讶然,如实说,“我吃饱了,吃不下。”
吃饱了?吃不下?
顾西程嗤笑,还能再敷衍点吗?
这段时间,她什么时候吃饱过?红螺的蛋糕,是她为数不多能吃下的东西之一。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特意给她定了送来,是为了昨晚的事道歉,也是在示好。
他不相信,她会不明白。
男人的声音很不满:“你不接受我的道歉?你还想我怎么做?”
“?”
池音音惊讶地长着嘴,“你的道歉,我接受……”
“好。”
顾西程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拽了起来。
“那就下楼,吃蛋糕!”
又来?
池音音顿时火冒三丈,脚下牢牢踩住,“顾西程,你又要逼我?我都说了,我吃不下!我已经说了,接受你的道歉,为什么还要逼我吃?”
“逼你?”
“是!”
池音音挣开手,有些话不吐不快。
从她回来荔湾,面对顾西程,就没有一刻是痛快的。
每次,他不是甩脸色,就是找茬。
“我知道你不痛快,但是,我也一样不痛快!”
哪个女人,明知道男人心里有别的女人,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我也巴不得你能和唐名可和和美美在一起,放我一条生路,让我解脱!”
生路,解脱……
顾西程呼吸一窒,有种难言的钝痛。
“既然这么痛苦,你到底为什么回到我身边?”
“哼。”池音音轻嘲,“那你为什么不赶我走呢?”
四目相视,都沉默了。
他不能背上不孝的罪名。
而她,是不忍背弃恩人……
都是无奈,同样没得选。
相对无言,顾西程默默然离开了书房。
池音音闭上眼,又睁开,重新在位子上坐下,继续整理资料。
这段婚姻早就烂透了,她能把握的,只有自己的未来。
她没时间伤春悲秋。
…
晚上十点,池音音整理完资料,准备回房洗澡睡觉。
拿衣服的时候,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喂?”
“音音。”
那端的声音,不是完全陌生,像是在哪儿听过。
“我是傅季白,西程的朋友。”
“你好。”
池音音记得,江城四公子之一,顾西程的死党好兄弟。
“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西程喝多了,你看,你要不要过来接一下?”
“……”
池音音默了默,为什么要她接?周硕不在吗?还有郑刚呢?
“是这样的。”
傅季白主动解释,“西程吐了,得换身衣服,咱这都是男人,谁也搞不好啊。”
听上去,她似乎拒绝不了。
“郑刚已经去接你了,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说完,挂了。
“喂?”
池音音愕然,也不理解。
既然郑刚能回来,为什么不直接把顾西程给带回来?
她也是蛮无语的。
澡没洗成,匆匆换了衣服出门,郑刚卡着点到了门口,接上她,去了弥色。
一进包厢门,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
“音音来了!”
傅季白他们几个,一见她就像见到了救星。
“那行,你照顾他,我们就走了。”
一窝蜂的,逃也似的瞬间都跑了。
池音音皱了皱眉,走向宽大的沙发。
沙发上,顾西程像摊烂泥一样,醉的不省人事。
她把带来的西服放在一旁,弯下腰,轻轻拍拍他。
“顾西程,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刚要抽回手,却被一把攥住了。
重心下落,直接倒在了顾西程身上。酒味更重了,贴着她的男士衬衣还是湿的,他是真的吐了。
“顾西程,放手,让我起来!”
可是,他完全听不见。
双臂钳子一样,牢牢箍住她。
下颌抵着她的头顶,混着酒气的气息,喃喃:“对不起。”
池音音一怔,他是清醒的?在跟她道歉?
但下一秒,他又说。
“对不起,名可,我对不起你。”
呵。
池音音瞬间僵住,自嘲的勾了勾唇:她还真是,自作多情!
心一硬,抻着胳膊,推开顾西程。
看了眼茶几,端起一杯冰水,朝着他的脸,唰的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