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打她?
池音音连眼睛都忘了眨,一瞬不瞬的。
耳畔一阵凉风拂过,预期的疼痛却没有来临。
嘭的闷响,顾西程的胳膊紧贴着她的脸颊,他的拳头,重重砸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那么一瞬,池音音听见了骨骼和硬物撞击的摩擦声。
以及,墙体表面的石灰砂石簌簌掉落的声音。
这一拳头,可砸的不轻!
“顾西程!”
池音音心尖颤了颤,慌忙扶住他的胳膊,“我看看……”
然而,顾西程迅速抽走了胳膊,垂眸睨着她,不声不响的冷笑。
“看什么?我怎么样,你在乎吗?”
池音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当然在乎……”
说完,愣住了。
她好像,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心跳突突,顾西程他……会怎么想?
这么一句类似于表白的话,只可惜,顾西程完全没听出来。
他深陷在嫉妒的怒火中,理智所剩无几。
掀起眼皮,泠泠笑着。
“在乎?你真的在乎,会和老的可以当你爸爸的有妇之夫一起出国?”
指了指地上的男士内衣。
“你敢说,这不是你老东西的?”
池音音一怔,有些尴尬。
是池伯年的没错,可是……
她没否认!
“呵。”
顾西程薄削的唇慢慢的挑出一抹弧度,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池音音,随便你吧,我懒得管你了……”
说完,放下了胳膊。
“顾西程!”
说不清为什么,池音音拉住了他,“这件事,我可以解释,你先冷静点。”
“冷静?”
顾西程一下下点着下颌,“我很冷静啊,从来没这么冷静过。”
冷的,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冰冻了!
一开口,语调无力,隐隐匿着哀伤。
“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是,后来,我告诉自己,那是生活所迫,不是你的错!但你现在……”
没听完,池音音打断他,冷声质问:“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掀了掀眼皮,眼眸染着笑,只是那笑毫无温度。
“我的孩子,是父不详,没错,但你了解事情的全部吗?”
“是不是但凡以后,我身边只要出现个男人,你就觉得,我和他不干不净?”
“……”
一连串的问,让顾西程呆若木鸡。
池音音觑着他,哂笑,“顾西程,我也求求你,别再侮辱我了。”
说完,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袋子,没再看他,转身走进酒店大门。
望着她的背影,顾西程头痛欲裂。
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可是,她的确和老畜生牵扯不清不是吗?
带着股气,顾西程蓦地转身,走了。
酒店门口,池音音陡然回身。
原来的地方,已经不见了顾西程的身影,他走了?
哈!
池音音轻嗤,咬牙低骂:“顾西程,混蛋!”
…
既然已经决定了,以后不管池音音。
回到酒店,顾西程就叫来周硕,让他买回程的机票。
这次,周硕却没立即答应。
“二哥,音音这次来,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
在顾西程去找池音音的时间里,周硕也没闲着。
他能成为二哥的心腹,自然是因为能力出众。
很多事,不用二哥吩咐,他也会做。
只听吩咐,拨一下动一下的,那是算盘珠子。
时间虽然短,但周硕查到了些事。
“消息是青山疗养院那边来的,池城前段时间,参加过威尔斯机构的考核测试。”
“通过,合格了。”
“威尔斯?”
顾西程头一次听说。
这样的专业机构,不涉及的话,不知道很正常。
“对。”
周硕也是第一次听说,刚才才简单的搜索了下。
点开手机,把资料页面递给顾西程看。
“是家专门招收、培训以及输出特殊人才的机构。”
顾西程看了看,眉头依旧深锁。
“音音的弟弟,池城,不是自闭症吗?”
“是。”
周硕点点头,“在自闭症患者里,有极少一部分人天生智商过人,池城,应该就是。”
接下来的事情,就都通了。
“最开始,测试是谢凌云联系做的。但是,威尔斯是营利机构,不是免费的。音音没接受谢少的帮助。”
“她这次来,应当就是为了这事……”
也就说,音音接受了池伯年的帮助。
啧。
听完,顾西程脸上明显露出懊悔的神色。
实在是,懊悔的太多!
他是池城的姐夫。
他明知道池城患有自闭症。
可是,他这个姐夫,却没有替小舅子考虑过未来。
这事,是谢凌云替他做的。
之后,池城被威尔斯接收,音音没有钱,他还是不知道……
顾西程啊顾西程,你真特么是个混蛋啊!
无论是作为姐夫,还是丈夫,他没有一样称职!
在小舅子和妻子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儿?
他竟然还有脸,朝音音大吼大叫?!
“二哥……”
看他脸色不好,周硕大概猜到他是怎么想的。
“还有件事……”
“什么?”
顾西程突然有点怕,怕自己又有哪儿疏忽了音音。
“就是,这次池总定的是套房。”
套房。
他们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公寓式的酒店,不止一个房间。
也就是说,是他想的龌龊了。
如果池伯年和音音有那方面的意思,大可不必定套房。
浪费不说,也不利于他们办事。
顾西程闭了闭眼,完了……他真的混蛋透顶了!
他在音音那儿,原来不知道有多少分,现在,只怕是扣成负分了吧。
觑着他的脸色,周硕揣测着他的心思。
“二哥,威尔斯那边,要联系一下么?”
顾西程看过来,微一颔首,“嗯,去办吧。”
“好。”
他没问机票的事,因为不想被二哥骂蠢。
当晚,池音音收拾好了食材,准备吃寿喜锅。
她的厨艺不太行,只能准备这样的。
然后,坐在桌边看书,等着池伯年起来。
然而,池伯年却迟迟没起来。
实在是睡的有点久了,池音音不太放心,敲响了他的房门。
“醒了吗?”
好半天,里面才传出回应。
“进来。”
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
池音音推门而入,房间里没开灯,浴室的灯却亮着。
哗啦的水声过后,池伯年出来了,“音音。”
池音音开了大灯,发现他脸色苍白,眼底浑浊,下眼睑发青。
“你……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