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池音音刚到科室，换好工作服，接到了钟霈的电话。
“池小姐，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没问题的话，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这么快？
还是唐名可有分量，她昨晚闹了一次，顾西程就马上安排了。
池音音嗓音轻软，“我没问题。”
她现在项目组，还在熟悉阶段，主要负责资料这一块。
不需要坐班，时间自由。
“那下午见。”
“下午见。”
挂了电话，池音音开始忙了。
要整理的资料太多，中午池音音连去食堂的时间都没有。
反正她没有胃口，温水就白面包，配着没吃完的酸梅，就解决了。
午后，池音音锁上主任办公室的门，准备回去公寓。
“音音！你在这，太好了！”
“徐老师。”
叫住她的，是和杨淮清一组的主治医生徐成安。
徐成安摆摆手，口气焦急。
“一会儿的手术，黄医生突然病了，不能上。你准备一下，马上跟我们上！”
“啊？”
池音音怔愣，皱眉犹豫，“徐老师，我没上过大手术……”
这是其一。
二来，她下午有事，约好了，要去民政局的。
“嗯？”
似乎没想到池音音会拒绝，徐成安有些不满。
“给你机会，你这是往外推吗？”
“我……”
徐成安说的机会，池音音是知道的。
今天心肺项目组有台大手术，杨淮清主刀。
手术申请单，还是她填写的。
如果不是要去民政局，她肯定万分乐意加感激。
现在，只能拒绝。
“徐老师，您看，能不能让别人上？我有事……”
“你有事？”
徐成安很不高兴。
“赶紧推了！一个毕业生，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眼下要他去哪里再去找合适的人？
“徐老师……”池音音很为难。
“怎么，我这是说话不管用了？”
徐成安不耐烦了，“要不要杨主任亲自来请你啊？听说你背景挺硬，我一个主治，叫不动你？”
“不，不是的。”
池音音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那就别废话！赶紧跟我上手术室！好好想想，是患者的手术重要，还是你的私事重要！”
“……是，徐老师。”
话说到这个份上，池音音再推脱不掉，被徐成安拉进了手术室。
换衣服的时候，池音音想给钟霈打电话说一声。
可是，一摸口袋……
手机落在科室的柜子里了！
怎么办？
“池音音！”
没等池音音再想办法，徐成安来催了。
“赶紧出来！麻醉已经上好了，准备洗手、铺巾、消毒了！”
“好的，徐老师！”
池音音答应着，匆匆跑出了更衣室，进了手术间。
…
中午，顾西程见了个外商，喝了两杯。在休息室眯了会眼，出来时，快到两点了。
周硕在外面等着他。“二哥，下午约了去民政局。”
“几点？”
“两点半。”
时间不早了，顾西程揉了揉太阳穴，“那走吧。”
路上不堵，到的时候，还差五分钟到两点半。
然而……
民政局大厅里，周硕偷眼觑着他二哥，不敢说话。
约好的两点半，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池音音还没来。
周硕站在窗户边，第N次拿起手机，给池音音打电话。
但这一次，依旧是打不通。
顾西程抬眸朝他看过来，周硕摇摇头，“二哥，还是没接。”
顾西程移开视线，不言不语。
周硕暗暗犯嘀咕，池音音究竟怎么回事？成心耍二哥吗？
二哥已经喝了两杯咖啡了。
二哥的表情……二哥要炸！
时钟一分一秒过去，太阳一点点，慢慢西沉。
…
手术结束，已经过了五点。
“糟了！”
池音音心急如焚，简单冲了个澡，出了手术室。
赶到科室，急急忙忙取出手机，给周硕打电话。
“周硕，是我。”
“音音。你怎么回事？”周硕压低了声音，“为什么没来？”
“对不起。”
池音音揉着眉心，“我临时有事，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池音音。”
电话里，突然换了声音。
周硕本身放的就是外音，顾西程直接拿起来。
暴躁的低吼。
“人在哪儿？马上给我滚过来！”
“啊？”
池音音诧异，脱口问到，“你还在民政局吗？”
“废话！”
男人的口气越发恶劣，“你没来，我要去哪儿？”
“！”
池音音浑身一震，磕磕绊绊的应答，“好，我马上就来！”
挂掉电话，池音音跑向附院大门，直接打车，赶往民政局。
路上，不时看看时间。
民政局是五点半，还是六点下班来着？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没想到的是，路上堵车，赶到民政局，已经过了六点。
下了车，池音音看到周硕站在宾利慕尚车边，朝她招手。
“对不起！”池音音跑着过去。
“别跟我说。”
周硕指了指车上，“二哥在的。”
“好。”
池音音明白的，深吸口气，拉开车门坐上去。
觑着顾西程阴沉的俊美侧颜，斟酌着开口。
“顾西……”
‘嘭’！
顾西程突然转过身来，胳膊抵在了池音音身后的座椅背上。
一双黑眸，散发着湛湛寒光。
“一下午，去哪儿了？说实话！”
“没……”池音音莫名口吃，“没去哪儿，在医院，临时被抓，上手术台。”
顾西程怔住，有片刻的茫然。
但只是一瞬。
过后，眼底蹿起两团火焰，越烧越旺。
劈头骂的更凶了，“你是小孩儿吗？有事不知道打电话说一声？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他很担心她！
她那么渴望和他离婚，不会无缘无故不来。
突然联系不上，他控制不了胡思乱想，生怕她是出了事！
“我……”
池音音咬着唇，磕磕绊绊。
“对不起，忘了带手机。”
“！”
顾西程气结。
担心了一下午，脑子里的弦也绷了一下午。
这会儿看到她，那跟弦陡然松了。
随之而来的，头疼的厉害。
无力的挥挥手，“走。”
“啊？”池音音没听清，“什么？”
顾西程蓦地睁开眼，很是暴躁，“我让你走！”
“？”
池音音一怔，这次，她听清了。
赶紧推门下车，走就走，这么凶干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又酸又涨的，很不舒服。
周硕见状，傻眼。
二哥这是真生气了，他竟然凶了音音？
忍不住劝了她两句，“音音，二哥不是有意的。唐名可那边，催的挺紧的，我们等了一下午，今天又没办成，她大概又要朝二哥发脾气了……”
池音音静静的听着，心口越发酸胀的厉害。
她点点头，“是我不对，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
车里，顾西程泠泠冷笑，轻蔑的意味，毫不掩饰。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