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总感觉周围清心的味道变得浓郁了很多。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了。
木闲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无论是谁,都有些担心木闲的情况。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快点出去,找个白术先生看一看木闲到底是怎么回事。
烟绯香囊中那股味道飘入夜兰鼻中,让夜兰恍惚了一下。
不过夜兰并不在意这个恍惚,继续朝着太威仪盘的方向走去。
但走着走着,夜兰却慢慢停了下来。
她突然看见,眼前的太威仪盘突然消失。
木闲的身影却出现在正前方,垂着头的他被绑在一个椅子上面。
夜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鲜血不断从伤口当中溢出。
衣服的破口当中,可见一个个狰狞的伤口。
见此的夜兰突然回头,但看见的却不是那几位同伴,发黑的血迹沾满了身后的整面墙壁。
夜兰认识这个地方。
璃月总务司的审讯室。
也是璃月最最黑暗的地方。
—但是...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应该会在这里的。
夜兰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害怕,连忙朝着木闲跑了过去。
“没事的。”
夜兰喃喃着,使劲地砸在面前锁住木闲的锁。
“你一定会没事的...”
没事吗?
木闲确实没事。
此时的他依旧好端端地躺在胡桃背后。
而在其他人眼中,夜兰却变得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好端端的夜兰突然站在原地。
之后,夜兰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朝着太威仪盘突然冲了过去。
最先意识到不对的是夜兰旁边的烟绯。
就在她抬手要阻止夜兰的时候,她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很多。
嘭!
这是烟绯倒在地上的声音。
而随着夜兰赶到太威仪盘,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起一块石块,对着太威仪盘砸了过去。
随着尖锐的声音回荡,倒在地上的烟绯撑着快要闭上的眼睛,看向前方的魈。
现在这个时候,降魔大圣应该会阻止夜兰的。
但烟绯很快发现,魈并没有比自己好上多少。
半跪在地的他身上再度缠绕起了杀业,显然无暇顾及夜兰。
沉重的眼皮逐渐垂下,让烟绯没有时间看向身后的人。
但她能够听见,随着自己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身后传来三道倒地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夹杂在清心当中的雾虚花的味道...
—所以,这是被药物麻醉了。
—但是,夜兰为什么没事?
烟绯已经没有能力问出这个问题了。
和夜兰靠得最近的她就要昏昏睡去。
—不能睡...
—现在可不是睡着的时候!
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了短暂的清醒,烟绯使劲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
或许老爹那半份仙人血脉的作用,烟绯总算勉强睁开了眼睛。
视线当中,夜兰正在用石头拼命砸着太威仪盘。
虽然说,太威仪盘是个能够镇压那头魔兽的强大法器。
但五百年的时间足够让法器磨损。
而且...它能抗住一下,十下,但总有极限的时候。
刺耳的声音当中,好像带着这个法器本身的呻吟。
烟绯用力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看见魈不知道什么时候抬手阻止了自己。
“没必要去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这位降魔大圣似乎总算想起了烟绯是他曾经一个同僚的女儿。
“接下来,你们躲远一点。”
一边压制着体内的杀业,魈一边将一副恶鬼面具戴上。
魔神残渣总有无法消灭的存在,而魈只能选择背负这份业障。
戴上面具,是为了承受这份业障带来的痛苦,也是为了借助业障的力量。
随着恶鬼面具遮住少年清秀的面容,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也随之出现。
巨大的吼声震得整个巨渊震动开来。
而魈趁着这段时间,出现在夜兰面前。
戴上面具的魈本想一枪刺死夜兰。
但在看见夜兰眼中的偏执之后,原本混沌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
原本刺出的枪尖变成了枪的尾端,将夜兰打晕在地上。
而在这个时候,一只漆黑巨爪凭空出现在魈的面前。
对着魈就是凭空一拍...
巨掌掌落在地上,整个空间的震动也逐渐变得剧烈。
失去了太威仪盘的支撑,整个空间似乎变得格外不稳定。
掉下的碎石不断落到胡桃面前,让胡桃睁开了眼睛。
但在胡桃的视线当中,一个巨大的裂缝凭空出现在不远处。
一只要比山峰还要巨大的魔兽从裂缝中慢慢走出。
而在魔兽的正前方,戴着面具的魈身形再度出现。
在如同小山的魔物面前,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渺小。
“三眼五显仙人,护法夜叉大将金鹏。”
“夜叉仙众,死战不退。”
声音带着一些绝然的气势,却让胡桃愣了一下。
在那个夜叉的身上,胡桃似乎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好像同样是这样一头巨大的凶兽。
但那位降魔大圣之上拿着长枪紧张地看着面前那头巨大的凶兽。
而在他的前方,是另一道持枪的身影。
“义兄...”
或许胡桃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而盯着那头魔物的胡桃也没有注意到。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她旁边一直晕着,迟迟没有醒过来的木闲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
剧烈的震动传到了巨渊的上方,让温迪的琴声有了一丝错响。
见此,温迪慢慢放下了木琴斐林,看向钟离。
“我说,和你见了那么多次面,我们应该算是老朋友了吧?”
钟离双手抱胸,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着周围不断落下的雨滴。
“寥寥清风拂顽石。”
钟离思索着,回答道:“初时不显,但久而久之,却也能留下痕迹。”
“既然这样的话...”
温迪看向天空,慢慢开口:“以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会不会想老朋友我呀?”
想念吗?
钟离抬着头,却看见一个活泼的少女把玩着铃铛的少女。
那少女似乎看见了自己,还朝着自己招了招手。
“这也算是磨损的一部分。”
钟离闭着眼睛开口:“即使是立于大地千年的岩石,也有磨损。”
至于岩石的磨损是什么?
大概是尘土吧。
不过,对于钟离来说,这个风神只是在战争结束前才出现的。
和钟离相比,他年龄还是小了一些。
小到听不出钟离话中的意思。
—至于能听懂自己意思的那个家伙...
想到这里,钟离莫名轻笑了一下。
当初的他就觉得,“拉上倾心人结拜的成义兄妹”这个主意真是糟糕透顶。
而另外一边,温迪自己也有自己的心思,只是看着自己的右手。
紧随其后的,就是叹了口气。
“我真是我们七个人当中最弱的存在呀...”
“毕竟失去了这份力量,我什么都不是...”
随着温迪说完这话,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抬头看向天空。
在这个时候,无数落下的雨滴停在半空。
它们震颤着,似乎每一个雨滴都能感受到那阵出现的狂风。
狂风自下而上,吹着雨滴无法落下,吹着它们重新升上天空。
温迪能感觉到体内力量的流逝。
温迪索性放开这股力量从自己体内逐渐消失。
它们正涌向本该涌去的地方。
涌向...最初的主人...
恰在这个时候,一个持着长枪的绿色身影随之出现。
他从巨渊的深处飞出。
撞破的地面的他不受控制地飞向半空。
就连面具都碎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