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雷电将军对于武艺的追求,连带着稻妻的许多人也有了这种同样的想法。
久而久之,稻妻便拥有许多刀术精湛的武人,但身手不错的人在整个稻妻也变得廉价起来。
许多武者毕生都在追求武艺,但此身仅有的武艺却不能换口饭吃,连个普通工匠都比不过。
这些无所事事的武人为了生计落草为寇,累加的罪名让他们禁止再进入城中,只能在野外生存。
慢慢的,这些武人拥有了另一个称呼:野伏众。
许多有经验的冒险家会告诉后辈,如果在稻妻郊外听见刀鞘响动的声音,往往代表周围有野伏众在活动。
遇见野伏众并不算是好事,这些即使流落在外,满脑子都还是“武艺”还有“刀术”的家伙往往会给旅人一个选择。
要么乖乖交出身上的食物和摩拉,要么和他打一场,打败他或者被他杀死。
身为土生土长的稻妻人,在听到刀鞘响动声后,宵宫就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惊讶地看向叫自己安静下来的木闲,却看见木闲还是站在原地,面具下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宵宫姐姐?”
一旁的可莉拉住宵宫的衣角,有些疑惑:“是有什么事情吗?”
“唔...”宵宫思考了一下,而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可莉:“周围有坏人。”
“坏人?!”
可莉没有惊慌失措,大大的眼睛中反倒带着一点好奇:“是嘟嘟大魔王的手下吗?”
宵宫摇头就想着否认,生怕面前的小女孩突然就一脸兴奋地说要去对付“嘟嘟大魔王的手下”。
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口,刀鞘声越来越近,三道身影出现在三人身后。
刀刃划过刀鞘,传出的尖锐鸣声打断了霄宫要说的话。
“迷路的旅人...抱歉了。”
这三名野伏众仅有一人拔出刀刃,还坚守着所谓的武道精神,想来是刚刚落难成为野伏众不久。
“但无论怎么样,请掏出剑,或者掏出食物和摩拉。”
看着面前持刀而立的野伏众,霄宫手指微动,想要掏出藏在身后的短弓。
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野伏忠,宵宫脑中不断预想着掏出短弓的时候该怎么出其不意地来上一箭。
但面前的视线突然一黑,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宵宫正有些疑惑,却看见背对自己的木闲转过了头。
“你可要记得告诉我八重神子在哪里。”
木闲开口说道:“和之前说好的一样,我会保护你们一路的。”
说完,木闲转头看向面前的野伏众。
准确地说,是看向野伏众手中那把佩刀。
也不知道稻妻这些武人是怎么想的,明明都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却从未亏待自己手中的刀具。
即使快要饿死,也要用身上所有的摩拉购买刀油对刀具进行保养。
说是武人,倒不如说是刀的傀儡。
只能说稻妻那些刀剑商人惯会洗脑,把这些人洗脑成“刀便是自己的荣耀,刀断人亡”的模样。
视线从佩刀上移开,木闲看向这些野伏众,眼中没有讥讽,一如既往地沉默。
这也算是他们的选择,不认同归不认同,但木闲可不会自以为是地否定他们一直以来的坚持。
走到拔刀的野伏众面前站定,木闲淡淡开口:“动手吧。”
“手无寸铁之人,我不会占...”
“怎么,你难道连手无寸铁的人都害怕?”
看见木闲两手空空,这野伏众还颇有武德地想要说什么,却直接被木闲打断。
在稻妻生活了那么多年,差不多摸透这些武人脾性的木闲毫无疑问惹急了这名持刀的武士。
含怒的武士也不再计较木闲手中到底有没有持刀,对着木闲就是一记下劈。
刀刃划过空气,却没有以往熟悉的手感。
野伏众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痛,那个带着恶鬼面具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敌人突然间和自己只有一个小臂那么长的距离,敌人要是动手的话...
野伏众在下一瞬间意识到了危险,连忙后退了几步,和木闲拉开了距离。
当回过神来,这个野伏众的冷汗已经浸透的后背。
野伏众下意识地想要握紧手中的刀,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空空如也。
我的...刀呢?
“你的刀保养得不错。”
野伏众抬头,却看见木闲拿着一柄颇为眼熟的刀,在半空中挥出一道凌厉的光。
“刀柄的重量太重,用得有些不顺手。”
“不过嘛...”
说在,木闲转头,视线和刀尖直指面前的三人:“多用一用就习惯了。”
两声拔刀声从野伏众左右两侧传出,两名同伴的身体越过野伏众,朝着木闲冲了过去。
之前三人以为木闲一行人会是软柿子,便守着所谓的武道精神。
但看见这个恶鬼面具男的身手,突然意识到性命要远比所谓的精神要重要得多。
随即刀光一闪,随着两把长刀衰落在地的声音,那两名同伴纷纷倒在地上。
反应不及的出刀速度让那名被夺去武器的野伏众目露惊骇。
在惊骇的视线的当中,木闲将手中佩刀的刀背一面给翻了回去。
“放心吧,人只是被我打晕了。”
木闲的语气平淡,随即捡起地上的两把佩刀又试了试。
“哇!恶鬼哥哥好厉害!”
身后传来的可莉惊呼声让木闲动作一顿,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木闲突然有些怀疑,担心周围有小孩而留手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总感觉...这个小女孩有些不一样。
转过头看向可莉,却看见可莉似乎想要跑到自己面前,但却被霄宫给拦住。
此时宵宫的表情有些奇怪,她眼睛像是看着木闲,又像是陷入思考而不由得将视线放在前方。
不过木闲并没有在意,宵宫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终究和自己无关。
回过头,将三把佩刀在手中挥了挥,木闲最终还是选择最初那把长刀。
走到已经被吓傻的野伏众面前,随即从他腰间拔出刀鞘。
收刀入鞘,这把刀就算是木闲的了。
虽说稻妻的武人嗜刀如命,抢了他的刀就像抢了他的老婆一样。
但比剑像是赌博一样都有胜负,双方总需要用些什么来作为赌注。
木闲用的是命,他用的是自己的配刀。
“他当佩刀是他的第二个生命,这样一输一赢也算是公平。”
木闲在心中这样子说服自己。
但说是这样子说,木闲又看了眼面前这个失了神,一身狼狈的野伏众。
稍微犹豫了一下,从怀中口袋掏出一半的摩拉。
但又感觉有些可惜,便将这一半的摩拉给收了回去,仅留下几枚摩拉扔给野伏众。
虽然抵不上这把佩刀,但好歹能让他吃上一顿饱饭。
这样子想着,木闲将佩刀挂在腰间。
转头,木闲随即摘下面具,视线当中,前方蜿蜒的小路直通岛上的最高处。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些怀念了。
“恶鬼哥哥,你骗可莉,明明你长得一点都不难看。”
可莉好像有些生气,小小的女孩鼓着小脸看着木闲。
木闲低头看了一眼,恶趣味地将可莉的头发揉乱。
也没等小丫头生气,木闲很快就移开了右手。
“走吧。”
虎口夹着刀柄,木闲顺着小路走上:“今天还有很多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