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昌见方萧萧如此紧张那包袱里的东西,自然更不能放过那几样东西了。那东西他看着就是值钱的,现下这刘二夫人又是如此紧张,比那么多的金契还要紧张,那包袱里的东西岂不是价值不菲啊!
于是他双手环胸,盯着方萧萧怀里的包袱,冷冷的开了口。
“刘二夫人,您这样......我可就不好办了!我徐某念及您是女眷,又带着二公子,这才同意你们带上自己的贴身物品离开的,可是......你这贴身物品又是金契又是玉佩,竟然还有金鳞雕塑,这......不太合适吧?”
“金契上的钱是我自己赚的,跟刘府半点关系没有!玉佩和金鳞是我父母去世之前给我留下的遗物,若是徐队长看得上那些金契,那便给了徐队长买些酒吃,但这父母遗物......恕我不能上交......”
方萧萧神情十分坚定的说道。
“笑话!”
徐伟昌听了她的话哈哈笑了两声。
“你既然已经嫁进了刘府,又何来你自己的钱这一说?你的......不就是这刘府的吗?这刘府......不就是你的吗?哪里来的分开这一说?所以,你就不要强词夺理了,不管是你的嫁妆、你父母的遗物还是你的钱,那都是刘府的,都必须上缴......”
话音刚落,徐伟昌立刻就上前,争抢起方萧萧手里的包袱。现场混乱成一团,两个大男人去抢一个十四五岁少年包袱里的金契,而徐伟昌这个男人则要从一个瘦弱无力的女人手中抢另外一只包袱,这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姑妈!表哥......”
小彬在一旁,满心的无力,而此刻方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到了自己师父脸上的笑意,瞬间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安稳了很多!
方程转脸看向身边的余一恩,而早已经看不下去、一直在控制自己不冲上去的余一恩看到方程的目光,立刻点了点头,然后猛冲上去,三下五除二、都没有用上三分钟的时间,那几个在抢着方萧萧和刘子平包袱的几个人就已经被撂倒在地上,其中就包括了那个徐大队长。
只见徐伟昌有些懵的被打倒在了地上,他捂着被打得青紫的眼睛,艰难的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因为从屁股和腿传来的痛感而失败了。他坐在地上缓了好长时间,这才抬起眼睛看向刚刚把自己打倒的余一恩。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虽然打架大打输了,但是气势不能输,徐伟昌色厉内荏的朝着余一恩大叫到。
“你?你不就是安疆卫执行队的队长徐伟昌吗?你刚刚介绍自己介绍的那么大声,隔壁街都听到了!”
余一恩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你知道那还敢对我动手?你简直是......简直是胆大包天!你知不知道殴打官员是什么罪名吗?”
看着对方竟然还在笑,徐伟昌的怒气更胜了!他杵着两个部下的肩膀,硬是站了起来。
“我要......我要把你抓进大牢里去!”
“殴打官员?我没有殴打官员啊,我刚刚打的......是几个抢劫犯,他们在抢一位妇人和一个孩子的包袱!”
余一恩的话显然让徐伟昌一愣,在那一瞬间他有些心虚,但是他立刻恢复了正常,指了指方萧萧和刘子平。
“刘明奇之子刘子松因刺杀疆主而被就地正法,刘明奇因此牵连受罪,并被查出有收贿授贿的行为,所以疆主下命要对刘家进行抄家,没收他所有的财产。他们的包袱里装的是刘府的财产,我怎么不能抢回来了?”
徐伟昌振振有词,觉得自己执法的过程绝对没有丝毫的问题。
“你也说了,疆主说的是要没收刘明奇的所有财产,你那意思就是......只要是从这府里出来的,身上带的东西就都是他刘明奇的了?那这么说的话,那些小厮、丫鬟的包袱你们是不是也要都抢回来啊?”
余一恩觉得这个徐伟昌说的话就是有问题的。
“小厮和丫鬟的怎么能一眼?那是人家挣来的钱,我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冷血、无情、不讲道理的人,连他们的包袱我我们也抢的话,那让他们怎么活啊?我做不出来那种事情!”
徐伟昌还觉得自己挺仗义、有义气,那副自豪的模样!
“让他们怎么活?哼......那你抢了刘二夫人和刘二公子的包袱,有没有想过让他们怎么活?徐队长,你不会是......有些仇富的心理吧?穷苦的劳动者能引起你的同情心,那么想二夫人这样的就应该饿死?对吗?”
余一恩一语道破了徐伟昌的阴暗心理,他自然是要反驳的。
“谁仇富?我才没有仇富,你不要连说话!他们包袱里的贴身财物有些过于多了吧?我拿回来一些怎么了?这贴身财物也是有金额界限的吧!那要是他们把府内能拿走的值钱东西都放在包袱里拿走,那也算是他们的贴身物品?”
徐伟昌坚持自己的想法,其实他带着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的个人感情,他就是因为自己跟刘明奇之前的矛盾而针对他家的人。
“还什么是自己的钱财,既是夫妻怎么会分你我......”
“既如此,那在下便想问一句,徐队长府中几位夫人?夫人又分别有几个孩子呢?”
方程突然打断了徐伟昌的话,顺势问道,而徐伟昌却没有反应过来,听到方程问自己就顺其自然的回答了起来。
“两位啊,大夫人一儿一女,二夫人一个女......”
徐伟昌自然的说道。
话说到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两个人说自己家里的事情,于是便立刻闭上了嘴。
“你......你问我这些事做什么?”
他有些激动地大声问道。
“那徐队长会认为......您二位夫人自己的钱就是您的钱,而您自己的钱......同时也是您二位夫人的钱吗?如果这样的话,那徐队长的家庭还真的是幸福美满啊!徐队长也是真的很爱二位夫人啊!”
方程笑着说完这些话便眯着眼睛盯着徐伟昌,只见徐伟昌的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想反驳方程......却没有语言,不反驳又觉得自己很憋屈,一时间那表情很是搞笑。
“这府邸之中的人谁都清楚,哪位夫人没有一些私房钱呢?这也是为了自己和孩子着想的,男人多凉薄,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自己也可以抵挡过去。这刘家二夫人包袱里的明显就是自己的私房钱,要不然那刘家的钱财千千万,可比这些个多太多了吧,她为什么只拿这一点儿?既然已经拿了,就多拿些不好吗?那玉器、金器、还有方便携带的金首饰不好吗?拿这又沉又重的物件儿做什么?”
方程走过去,将已经被扯烂的包袱整理了一下,然后又交还到方萧萧和刘子平的手上,又转头看向那个徐伟昌。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与刘明奇的矛盾不要牵扯人家的妻儿,就好像今天若是刘明奇得势,而你遭殃,你愿意刘明奇祸及你妻儿吗?”
“那自然是不愿意......”
听了方程的话徐伟昌急忙回答。
“那就对了!”
方程点头,想着终于把这个人说通了。
“诶,那不对!你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能劝我应该怎么做呢?当年要不是他,我父亲也不会含冤而死,我父亲要是没有出事儿,我母亲也不会忧郁成疾!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我为什么要替他的妻儿着想?我为什么要那么理解他,还要设身处地的把自己带入进去?你没有经历他人苦,为什么要劝他人?”
徐伟昌盯着方程,觉得他说的不对。可方程看着他笑了笑,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没让你理解他,我只是想说......就刘明奇那样的人,你今天就算是把他的二夫人和二公子杀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样?会伤心欲绝还是痛苦万分?别说这刘明奇本身就跟二夫人的关系不好,就算是好,他那样的人也不会因为其他人而和真正的触及他的真心的,针没有扎在自己的身上,他是绝对不会疼的!结果就是你做了恶人,却根本没有影响到人家!”
方程的话让徐伟昌愣了好半天,他觉得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因为跟刘家有仇,所以这刘家的事情他也或多或少的在意着,他的确知道这二夫人跟刘明奇的关系并不好,刘二夫人甚至把自己独居的小院用泥土砌上,只留下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门,几乎自立门户。而他......平时也不是这么嚣张跋扈、小气势利的人,只是对刘明奇满怀愤恨,所以才出现了今天这一幕场景。
徐伟昌低下头想了一下,然后这才有些自责和心虚的看向方萧萧和刘子平,刚想要说两句软话将这件事情蒙混过去,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随即立刻转头看向方程。
“诶,你们是谁啊?还在这儿教育起我来了?”
他被方程说得好一阵唏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谁训了啊!
“在下方程,是一名大夫。的莫疆主邀请在集中营为患病的百姓们诊治,而刘大公子刺杀莫疆主时......在下就在场,还是我的弟弟将刘大公子拿下、直接就地正法的!”
方程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