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装男人看到面相清秀的好像是大学生一样的方程,狐疑的把他从上至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哼,逗爷们乐呢吧,你这嘴上毛都没长齐的毛小子能是这家古董店的老板?”
“他好像真的是老板吧!”
“开业那天我好像看见他了!”
大家的议论让中年男人也有些绷不住,他疑惑的转头看向肖掌柜,
“他......他真的是你们老板?”
“没错儿啊,他就是我们方老板!”
肖掌柜也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这个男人,
“怎么?不相信?如假包换,身份证也有,工商税务许可证都有,但是......就是不给你看!”
方程一边气人的说着一边走到了肖掌柜身边,
“肖掌柜,什么情况?”
“这人昨天确实到我们店里收了一只清初的陶罐,五十六万成交的,陶罐绝对是尖货儿,可他今天提了只赝品上门,说这是我们卖给他的,明显就是来碰瓷儿的!”
肖掌柜用下巴点了点男人手里拎着的那只陶罐,
“恩!”
方程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胸有成竹的走向那个男人,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那只陶罐,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看到方程这如火如矩的目光,竟不自觉的有些心慌,他微微退了两步,
“先生可否将手上的陶罐举起来让小弟我看看呢?”
方程的语气咋一听上去好像挺尊敬的,可细细品他的语调,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男人微微一愣,不太情愿的举起那只陶罐,
“就是从你家买的,还能有假不成?”
他嘟嘟囔囔的举起手里的陶罐儿,
方程借着阳光看了看陶罐的表面,当即便心知肚明,嘴角向上略显邪魅的微微一勾,然后看向那中年男人,
“这罐子......可不是我家的罐子啊!先生,您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不然一会儿我心情一个不好报了警,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段话说的又简洁又狠厉,让对方不由得一愣,
“你看了一眼就说这不是你家的,哈哈哈,简直太可笑了,你有什么证据?那我还就硬说是你家的了呢!”
无赖的语气超乎寻常的自然,
“我们家的陶瓷器有一个特点跟其家的不太一样,而这个特点就只是肖掌柜的个人习惯,其他地方可是没有的!因为这些陶瓷都已经年代久远,物件儿中的水分几乎风化殆尽,所以导致它们身上例如耳部、把部、口部等一些细小轻薄的位置变得非常的脆弱,特别容易被震碎,就算是极为轻微的碰撞也可能导致它们破裂,所以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平日里会定期用微量的松节沾在微湿的抹布上,然后用来轻轻擦拭这些脆弱的地方,所以,我们家的陶瓷器上一定会有比较浓重的松节油的味道,你闻闻你手里的这个......有没有!”
方程讲得细枝末微,大家也都听得清楚明白,中年男人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脸上变得一片煞白,可他却还在垂死挣扎,
“那......那些都是你自己说的,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
“不用证明,只要大家现在进到我们方正堂里面去闻一闻其他的陶瓷器上面有没有松节油的味道,事情就大白于天下了!”
方程指了指方正堂里面,
“我去我去......”
“我也去!”
已经有好几个好信的人钻进了方正堂,没过一会儿,人就被大憨带了出来,
“真的有,每一个陶瓷器上面都有比较浓郁的松节油味道,喂,你这个陶罐上有吗?让我们闻闻看啊!”
刚进去的围观路人指着中年男人手里的陶罐说到,他尴尬的站在那里,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应对,
“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你找来的托儿......”
方程看着面前这位已经黔驴技穷的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是不是?本想着给你留些脸面来的,结果你自己给脸不要脸,说吧,是谁叫你来方正堂捣乱的?”
方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开业那天的事情自己没有计较,这秦浩还没完没了了,难道是自己平日里的形象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吗?他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欺负我,也要问问自己的这双手答不答应啊!
而听了方程的话,中年男人也是神色一变,随即他低下头灰溜溜的就要往人群外面钻,却被大憨一把伸手揪住了脖领子,他立刻换上一副怂样,再也没有刚才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你这是骗术被揭穿了,想溜了?方兄弟,怎么办?”
大憨看向方程,方程略显狭长的眼梢向上一挑,狠狠的开口说道,
“打!”
看来这老虎不发威他当自己是病猫,这辣椒不辣嘴他当自己是水果呢?大憨得令刚要抬手,就听到那中年男人鬼哭狼嚎一样的叫开了,
“不能打,不能打啊,小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过就是贪几个小钱而已,我......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贪几个小钱?”
方程反问道,
“就是有人花钱雇我来这儿演场戏,他说不用真的要到钱,就只是把这方正堂的名气弄臭就行,我一时贪心就来了,拿钱办事,别的我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中年男人被吓得双手抱头,身体蜷缩,终于哆哆嗦嗦的说了实话,
“有人雇你?那人长什么样子?”
方程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于是继续问到,
“白白净净的,一副很斯文的样子,个子不算很高,大约到你这里!”
中年男人比了比方程耳朵那里,方程心下了然,除了秦浩,他还真的猜不出第二个人来,方程一把抢过那男人手里的陶罐就砸在了地上!
“这个秦浩是是觉得我不敢跟他计较还是不屑于跟他计较呢?他如果真的这么想那可就真的打错了如意算盘,我既没有他想的那么胆小,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大度!”
方程自认为脾气够好、涵养够好,他很少真的生气,可这秦浩实在是太蹬鼻子上脸,要是自己还装作没事发生,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害怕他呢!
正在气头上的方程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没好气的接起了电话,
“喂!”
听到方程这种语气,对面的声音很显然顿了顿,过了好半天才开口,
“方程,是我,我......是打扰到你了吗?”
电话里传出樊星辰有些紧张的声音,
“星辰啊,没有没有,怎么,有什么事吗?”
方程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不太好,便立刻缓和了许多,
“哦,有件事情......有点儿不太好说,是我猜测的,但是......但是我觉得我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这事儿好像真的很难开口,方程从没见过樊星辰这样吞吞吐吐过,
“究竟怎么了?”
“是小男和她妈妈,小男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田大姐一直用各种理由搪塞着,我猜想她可能是遇到了难题,可我问她她都不肯说,我想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跟她聊聊,我觉得她相比较我而言好像更信任你一些!”
樊星辰心中忐忑其实是怕方程不高兴自己给他找了一件麻烦事情,
“好,我明白了,刚好我现在有空,我一会儿就去看看小男,顺便问问这件事!”
方程挂了电话,看向身边的大憨,
“大憨,报警,告他诈骗!”
“好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