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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山下,四方庭院。
站在狭义角度上,宇文君其实混的很不错,继承了顾雍在皇都的遗产,更有蒲维清这样的长辈帮衬,朋友虽然不多,可那个朋友是当朝副丞相。
还有一位漂亮的师姐。
柳青华如约而至,嘻嘻笑道:“师弟,你又回来了,我还以为会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呢。”
宇文君温柔说道:“人算不如天算,总之我的确是回来了。”
柳青华神华内敛,已到了承圣中期,一身真元精炼通透,清明剑气应当是更具有杀力与火候。
头一次见到武宓,柳青华礼貌但不热情的招呼道:“姐姐就是武宓?”
武宓瞥了一眼柳青华,淡然言道:“我听公子说过你的事情,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初次见面,你也的确很可爱。”
宇文君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摸了摸鼻子。
柳青华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女人说女人可爱,一般都是在表达好感。
可武宓不一样,她不像宇文君那般经历过人情世故的洗礼,诸多事情都不圆滑,看人看事只看本质。
也因此,在某些时候显得有些看不起人,如她第一次和张本初认识的时候一样。
柳青华察觉到了这种淡淡的鄙夷,神色不悲不喜道:“听闻姐姐在清风郡力压一员地方武将,实力过人。”
“不妨我们同境界切磋一场,我想要在姐姐这里讨教几招。”
武宓有些莫名,她自己并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柳青华,侧头向宇文君投去了请示的小眼神。
宇文君对柳青华招呼道:“过来坐吧,这里有你喜欢的雪域飘香呢。”
柳青华不情不愿的坐在了宇文君对面,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樱桃小嘴显得格外鲜红。
宇文君说道:“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事情?”
柳青华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本来想去横龙山帮忙的,可是师尊不让,打算让我在外游历一段时间后,再去横龙山。”
“对不起啊师弟,没能给你帮上忙。”
宇文君微笑道:“无妨,你的确应该出去走走,然后在做出自己的选择,外面的世界与白鹿书院截然不同。”
“有些事看上去光鲜亮丽,却也不全都是美好。”
柳青华内疚的点了点头,师命难违,她没有办法。
“师弟觉得,我是去北方比较好,还是去南方比较好?”柳青华虚心问道。
宇文君放下茶杯,一本正经的想了想这件事,说道:“去北方吧,师姐性情柔软,缺乏杀伐战意,去了北方兴许可以开阔心境,让清明剑气更加厚重沉雄。”
“南方过于秀气,师姐是女子,不缺那一份秀气。”
柳青华点了点头道:“也是,还是师弟聪明,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宇文君轻声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柳青华委屈巴巴的表示道:“明日,本来我想要在皇都多玩一段时间的,可是师尊让我尽快离开,清明剑气更上一层楼,需要一块合适的磨刀石,那样的磨刀石只有我自己才能找到。”
“修行,有时候就是在修心。”
宇文君微微沉思道:“也好,好在我们这一次见上面了。”
“如此的话,师姐就赶紧回去准备吧,最好打坐一晚,稳定心神,一个人的远行需要勇气。”
柳青华眼角有些湿润,抬头看了一眼宇文君,再次说道:“对不起师弟。”
宇文君伸出手摸了摸柳青华的头,微笑道:“你我是师姐弟,不用谈亏欠的。”
柳青华摸了摸眼泪,从袖口里取出来了一张金票。
“八顾之宴期间,我积攒了一些家底,刚好有黄金万两,都是朝廷的赏赐,师弟即将开宗立派,正是用钱的时候,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师弟千万不要拒绝。”
柳青华八顾之宴武试是去剿匪,任务极其简单,彻底让她失去了成为八顾之一的机会,人皇陛下也许是觉得亏欠了这位姑娘,也许是对白鹿阁四大魁首有一定的倾向性,故此奖赏了这黄金万两。
总体而言,庙堂之上的人也很喜欢柳青华,没有亏待这位姑娘。
宇文君觉得柳青华外出游历有许多地方都需要花钱搭桥铺路,刚欲拒绝,却看见柳青华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直勾勾的盯着他。
少女的倔强乱了宇文君的心神。
“收下。”柳青华笃定道。
宇文君只好收下这一张金票,略有担忧道:“那师姐外出遇见了要花钱的事情该怎么办?”
柳青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去游历,又不是去旅行,真若是遇到了需要花钱的事情,我不去做就行了。”
“能给师弟的恒昌宗添砖加瓦一二,我就觉得是做了一件很体面的事情。”
宇文君温柔笑道:“谢谢。”
柳青华又擦了擦泪痕,起身,故作豪迈的将茶杯里的雪域飘香一饮而尽,嘟着嘴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给人帮忙要出钱出力,力我就不出了,只要出了钱,我也就没太大的心理负担了。”
“接下来的路,师弟一定要稳定向前。”
她是个姑娘不假,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宇文君所做之事承担了多少风险。
宇文君起身相送,柳青华却摆了摆手,看着这道窈窕背影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不见时,宇文君吐出了一口长气。
“真好,礼轻人意重啊。”
忽然间,武宓与宇文君同时抬起头望向了庭院之外。
这是一道让宇文君感觉熟悉的气息。
“不是敌人,我去看看。”宇文君道。
庭院之外的树林里,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秋叶。
李秀年长身玉立,静静地等着。
须臾,宇文君来了,李秀年投去平和眸光,柔声道:“好久不见。”
宇文君点头致意道:“是啊,好久不见。”
两人曾是师徒,有名无实的师徒,但这不妨碍宇文君对李秀年有所好感。
李秀年轻声说道:“我不让她与你同去,是不想她在这个年纪承受不属于她的压力,去经历不属于她的人生。”
“对你是有些亏欠,希望你不要介意。”
宇文君淡然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师姐天真烂漫,就该维持住这份美好,她一个人走过一段路,然后再做出自己的人生抉择,才是理所应当。”
李秀年笑了笑,他其实有些后悔当初没好好栽培宇文君,却也不是那么后悔,因为他不是顾雍,不具备扛大事的能力。 盛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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