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那道黑色厄运之气缠进身体里后,高叔本是惨白的脸色眉头中间突然多了黑气。
他头顶和肩膀两侧本就不旺盛的阳火更加小了。
高婶想了想停住脚步,没有跟我们一起走,她回到房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我紧跟在高叔身后走了出去。
高叔步伐很快的走到我家,伸出拳头砰砰砰的用力砸门。
不多时传来哥哥有些不悦的声音:“谁啊?”
“是我,我来接我儿子回家。”
“高叔啊,你等一下。”
吱嘎,门开了。
“七月,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刚刚还说,你再不回家要我去高叔家接你。高叔身体这是特意送你回来的么?”
高叔没理会哥哥的话,越过哥哥的身体,走进我的家里。
我微微的摇摇头,苦笑一声:“哥,我有点累,我们进去吧。”
我们两个进去,高叔领着豆豆出来。
豆豆揉着眼睛松开高叔的手,走过来轻轻晃了晃我的手,仰着头看着我有些委屈的道:“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等睡着了,你还没有跟我一起玩。”
我爱怜的摸摸他的发顶,半蹲在地上看着他,从包里取出一道黄色符纸塞进他的口袋里对他说:“豆豆乖乖跟爸爸回家,等姐姐有空就去找你玩,这个符纸你收好,它可以保护你平安。”
豆豆乖巧的跟我点点头,伸手跟我拜拜。
高叔把头转过一边,并没有理我。
我不在意的跟哥哥走回家。
妈妈站在客厅,神情有些担忧的道:“这是怎么了?你高叔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事情没有解决好吗?”
“没有,妈你别担心,高叔是心情不好。不过以后他家任何的事情我都不会再插手,他得罪了我的仙家。”
“什么?他做什么事情了?怎么敢得罪仙家的?”
“没什么,就是看完事不给钱。”
妈妈气的对着外面恶狠狠的呸了一声。
“这是什么人家,怎么能这样办事?求你的时候低三下四,办好事翻脸不认人。仙家的压堂钱都敢赖账,以后可不跟他们家人来往。做人不讲究诚信,什么玩意儿!白瞎豆豆这个好孩子了,可别被他们给带坏了,平时看着他们家人挺好的,真没看出来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妈妈的义愤填膺,心中憋闷的那口气散掉了大半。
蹙眉纠结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妈,你没有觉得我不祥吗?”
“怎么又问傻问题,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贝,没有不祥,是我的最爱。是不是有人跟你嚼舌根?你别听那些不好听的话,你是我和你爸爸的孩子,有我和你爸爸爱你就够了。其他人不论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日子是自己过的,没有必要活在别人的话语里。”
妈妈慈爱的轻轻抱抱我,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去休息吧,折腾了这么久,我可是心疼我的宝贝女儿。”
我乖巧的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安生站在我不远的位置,神情有些阴郁。
“外曾祖父,现在该怎么办?阴差是咱们帮忙请的,他们不给阴差送礼,阴差大人会不会迁怒我们?”
“哼,现在想起来叫我外曾祖父了?我又不怕他,阴差多的是,大不了换一个阴差请,他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是这事情终究是我们理亏,我一会找他喝一顿酒,解释一番,后面他要怎么惩罚这人家,我就不管了,你也不能插手。”
安生眼神看着高叔家的方向冷笑一声继续道:“他们家没有给压堂钱,这也就是我脾气好,今天如果是黄家的人在这里早就当场发难了。七月,他们家坏了规矩,从此以后不论出什么事情,我们都不能再出手相助。”
“那家男主人被厄运童子寄存的载体里面残余的厄运之气笼罩,即便是今晚,他都不好过。看吧,用不了多久他定然会磕头上门认错。”
我张了张嘴:“那……。”
想到安生刚刚嘱咐过我的话,我生生的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没有问下去,话到嘴边变成:“那我先洗漱睡觉。”
安生点点头,一闪身不见了。
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并没有走远,站在大门口的位置正在看什么。
忙了这么久,我确实有点累,没有探究他在做什么,躺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此刻在高家,他们夫妻二人经过激烈的争吵后,一人一个房间彼此冷战不说话。
男人名唤高山,他把豆豆带回去后,不顾女人的意见,拉着自己儿子进入房间睡觉。
女人看天色太晚,这么晚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落脚。
只好忍住屈辱,走进女儿的房间,想着跟女儿凑合一晚,明天再走。
就在屋子里刚刚恢复寂静,他们闭上眼睛刚刚准备睡着时,院子外的大门上响起了敲门声音。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四声有规律的敲门声传进几人的耳朵。
这么晚,是谁在敲门?
女人假装没听见,这四声敲门声音,分明就是鬼敲门,一定是他们不给钱得罪了七月家的满堂仙。
反正这事情不怪她,她已经尽力了,事情是谁惹出来的,谁去解决,她才不会理会。
魏微有些恐惧的紧紧抱住女人的腰,声音惊慌失措的道:“妈,是不是那个跑掉的黑蛇又回来找我了?妈我害怕,你快去叫七月过来把他打死!”
“别怕,别怕,不是那条蛇,七月说过的,那条蛇被废了道行,不能再来找咱们家的麻烦了。”
女人满脸心疼的双手捂住魏微的耳朵。
她自言自语的低声哄道:“小微不怕,妈妈保护你,有妈妈在,那些坏东西不敢伤害你的。”
屋子里的男人轻轻拍着豆豆睡觉。
豆豆睁着眼睛提醒男人:“爸爸,外面有人敲门。”
男人神情冷漠,语气带着烦闷的道:“没有,你听错了,赶紧闭上眼睛睡觉,睡着就好了。”
咚,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音锲而不舍的传过来,在这静谧的环境里面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