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叔家吃午饭时,村长皱着眉头,急匆匆的走进来。
“老刘,我刚接到消息,发生山体滑坡,山脚下的路被堵死了,外面的人正在疏通道路,等你吃完饭我们叫上村子里的人先把村口的路给清理出来。”
“好,村长,我这就去叫人。”
刘叔放下碗筷,随手披上一件粗布外套往外走去。
我好奇的问:“村长,警察也被堵在山脚下了么?”
“是啊,现在你们走不了,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好在情况不严重,明天路应该就能通开。”
“刘叔,我跟着您一起去吧。”顾希凡急忙站起身来,三步并两步的跟在刘叔身后。
刘叔点点头并没有推辞,在自然灾害面前,多个人多份力。
顾希凡回头看着我,眉眼温柔:“九九,你乖乖在这等着我们回来。”
我乖巧的点头:“好。”
村长集结村里所有男人去村口清理路障,忙活到傍晚才把村口的路给彻底通开。
山下的警察并没有过来,想来山脚下的路还没有清理好。
我的右眼皮跳一下午,心里在发颤,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给童小乐打电话让她帮我明天请假后,心里还是不踏实。
我自己走到戏班后台休息室,看见戏班子的人在门口坐着倚着门框打盹。
门上被一把铁质的大锁头锁着。
故意加重自己的脚步声,把睡着的人给惊醒。
我假装不好意思笑笑:“真是抱歉,吵醒你,我恰好经过这里,里面的人怎么样?有没有闹?”
“没事没事,守着门口休息不好,我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午我给她送饭时,看她像一个神经病一样,不吃饭,坐在镜子那里化妆。没有闹,也不理人,应该是认命了。”
“我知道了,如果有情况就去刘叔家通知我一下。”
“放心,我记下了。”
仔细想了一下,没觉得哪里不对,就放心的回到刘叔家,等着他们回来。
直到顾希凡和刘叔回来,告诉我村口的路已经清理出来,可以正常通行,我的心才落地。
山下的警察还是没有过来,想来是山脚下的路还没有通开,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安静的等着。
我给他们做了晚饭,一起吃过饭后,闲聊几句后就各回各的房间躺着休息。
夜越来越深,村子里的人都熄灯睡觉,整个村子静悄悄的。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月光照射在深山老林深处一个古朴的小庙上,只见庙宇破败不堪,散发着木头腐烂的气息。
从只有半个木门处可以看见庙内有一座没有头的石像,石像身上的花纹都破烂不堪,看不清本来的样子。
奇怪的是在森林里本不缺动物,即便是破庙也应该有蜘蛛网等物,可是这个庙里面什么动物都没有,庙里面弥漫着肉眼看不见的黑色气流。
庙宇侧面墙上贴着与墙面一般大的白色喜字,两侧白色蜡烛上面散发着荧白色的绿光。
破败的房梁上垂下来几根上吊用的白绫,白绫里面挂着人骨架随风摇摆,发出骨头之间碰撞的咯噔咯噔的声音。
地面铺满了白色纸钱,一阵阴风吹过,纸钱四散纷飞。
整个庙宇看着阴森恐怖,让人望而却步。
庙宇门口站着很多脚不沾地的人,他们穿着白色寿衣,脸上都有红色的脸蛋,眼睛无神、表情麻木的抬着一个大红喜轿。
为首的一人牵着一匹白色纸马,纸马脖颈上系着红色大花。
他身穿黑色寿衣,戴着同色系的黑色圆帽,只有半张脸皮,红红的嘴巴笑着夸张的弧度转身跪拜着无头石像。
“尊主放心,鬼五一定把夫人接到。”
“嗯,去吧,鬼五,如果本尊在吉时没有跟夫人拜堂成亲,仔细你的另外半张皮!”
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似男似女,分不清切,听见这个声音只觉得寒凉入骨。
尊主脚上穿着一双绣着蝙蝠的长靴,红色丝绸质感的长裤,外面是大红色的中式婚服。
两只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十指交叉握在小腹前,黑色长长指甲比刀尖还要尖锐。
胸口上斜轧着大大的白色丝绸花。
再往上,他没有头!
黑色气流从头颅的位置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没一会就笼罩了整个庙宇。
“是!吉时已到,起轿!”
随着鬼五的一声令下,庞大的队伍动起来。
两侧的白幡无风自动,后面跟着敲锣的鬼魅,他边敲边用没有音调的嗓音喊:“山神娶亲,生人回避!”
唢呐声音响起来,那声音哀伤婉转,似鬼哭狼嚎。
八个抬轿的鬼魅连同轿子一起半飘在空中走动起来,轿子里面是空的,可在八个鬼魅的走动下,轿子有规律的上下颠浮起来。
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地上都是白色纸钱。
再两侧是穿着白裙带着白帽的女鬼,她们边走边跳着诡异的舞步,每个鬼魅苍白的脸上都是似哭似笑的惊悚表情。
此刻晚上11:11分,结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庙宇门口向村子移动过去。
一路上都是鬼哭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钱樱红自中午给自己化好妆后就坐在化妆镜前安静的等着鬼五的到来。
她在镜子面前盯着自己看了几个小时,越看越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面目可憎的想要杀掉她。
看到现在已经不认识镜子里的人,那人对着她张牙舞爪,想要冲出镜子的束缚出来把她吃掉一样。
她嘲讽的笑了一下,就喜欢别人讨厌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即便是镜子里的自己。
也许镜子里的不是自己,她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些,也不害怕,以后山神会保护她。
马上就可以嫁给山神,山神一定是高大威猛,长相帅气,爱她护她疼她一辈子,她不用再唱戏看任何人脸色过活。
外面那些弱小的人类还不是只能找一个凡夫俗子成婚,她钱樱红不一样,嫁给的是神!
今晚过后,警察或者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吴玉琢再也拿她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