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什么?!!”
叶冲从剧烈的痛楚中睁开了双眼。
燃烧而出的光明似乎还在眼底尚未完全褪去。
【梦?可是好真实的感觉。】
可怕的世界毁灭、托起身体的幻影,那些幻影口中喃喃自语中的血脉镌刻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莫名话语,如同模糊的幻灯片在叶冲的眼前快速的晃过,随后便如水中倒影一般破碎逝去,到后面甚至能剩下一些只言片语还残留在心头。
过于剧烈地喘息好像拉扯到了胸口的伤势,让他痛得龇牙咧嘴的发出痛哼。
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的感觉,使得他想要轻微挪动一下都有些费劲。
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难以言表的干渴感觉席卷上心头,叶冲眼前昏黑一片,咬牙慢慢地撑着爬起,整个身体都仿佛马上就要碎裂的样子,一副你再动它就敢散架子的痛感抗拒下,他想要强行起身的企图宣告失败。
“看你还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之前看你那副鬼样子,还以为你不仅死掉了还已经被烤熟了。”
“要不是我及时的醒了过来,估计现在我们两人的尸首都已经可以上桌了。”
叶冲艰难地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双放着欣喜光芒的眼瞳静静地看着他:是已经重新换了一身黑色猎装的祁小五,新的猎装较为宽大,可以看得出来袖口处已经挽了几折,但是仍是显得拖沓,与其说是猎装的话还不如说更像是一件宽松的黑色外袍。
原先绑着马尾的秀发也已经解开,湿漉漉的披散在胸前。
一两缕湿粘的发丝有些略显凌乱的搭在她的前额上,她的脸色虽然仍旧苍白不见血色,但较之之前的死灰已然强上太多。
跟昨夜神秘强大的气势相比,反而有些让人感觉些许的怯弱,而不禁使人从内心深处产生一股想要怜惜的情绪出来。
她就靠在叶冲的身旁,垂在地面上的手里还握着已经空了的陶碗,陶碗里的底部还残留一些黑色粘稠的汤汁。
“我们现在,安全了?”
“只能说是,暂时性安全吧。”
祁小五放下手里的陶碗说道:“我们现在暂时避在老师---也就是之前我说的那位可靠的长辈的居所内,他曾经是军中声誉很高的前辈,后来因为受了很严重的伤势而导致所留下的后遗症过于棘手,所以之后便退役在此居住,但是因为之前职务的原因,老师曾经担任过巡防营和夜不眠的总训官,在这两支队伍中还是有些声誉的,想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有些顾及的。”
“但是他们既然连守城床弩那般的重器都擅自动用,丝毫不考虑之后必然要付出的沉重代价,也要击杀我们,可见其决心之大之决绝,那么我想他们肯定是不会愿意善罢甘休,就此止住。”
“但现在毕竟是大白天,最起码在时辰上是如此的。”
“不是说白天是交接的巡防营负责龙城的巡防职责吗?难道他们还要在白日继续进行追杀?”
“那我们在这怕是...”
叶冲想要起身,结果动作大了些,痛得龇着牙又重新跌坐下来,他有些担忧的扫视着四周:一间用夯土筑成的小屋,无窗,门户的位置是一个拱形的奇怪门洞,屋里除了叶冲身下的矮炕和临近矮炕的一张因为脱漆严重,而显得斑斓的木凳外,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
如果夜不眠的兵卒甲士突然出现,恐怕他们就会直接被堵在这个屋里。
可谓是瓮中捉鳖的不二地点。
“据老师说,自昨夜开始,城外的妖患便没有停止过攻城,墟兽---也就是你之前在战场上击杀过的那只,数量剧增,甲乙丙三面的战场上战事都很焦灼,估计现在这会肯定没有多余的兵力能够干预龙城城内发生的事情,比如说追杀什么的。如果昨夜的追杀行动是整个夜不眠的意志的话,那么就算他们在白日里越过巡防营的巡防权限,执意以逮捕回案的借口继续追杀,我也不会意外。”
【原来那有着血红双眸的怪物叫做墟兽。】
叶冲摇了摇头,将脑袋里面杂七杂八的闪念压下,皱着眉说道:“所以也就是说,如今的边境龙城城内现有的军事力量只剩下白日的巡防营和夜晚的夜不眠?”
叶冲联想到昏迷前,穿过层阀门扉的时候,那数十道充满杀意的目光,不禁有些头疼。
不怀好意的巡防营和杀意沸天的夜不眠,外加上袖手旁观的世家。
好家伙,真叫个内城皆敌呀。
“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放弃这次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祁小五有些笨拙地轻轻将叶冲扶着,缓缓把其轻柔的靠在床头接着说道:“毫无疑问接下来无论形势如何,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所以你要赶紧把身体修养好,别到时候像个煮熟的鸭子,被人轻而易举的就给吃干抹净了。”
煮熟的..,叶冲回想起昏迷前,那似乎要将他从内到外,燃烧干净的炽热,口中不禁有些干渴。
“鸭子吗?”
叶冲苦笑着看着自己,借着门洞透过的稀薄光线,他此时才看清之前那股身体被束缚住的感觉的元凶:一层接着一层,一条挨着一条的白色绷带将他全身上下给缠得严严实实,除了面部、手肘和膝盖的位置给留了些余缝,其他位置愣是没有一寸是露在外面的,活脱脱就像个准备化茧成蝶的蚕蛹一般。
“我倒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倒挺符合一道菜的,你知道炸茧蛹吗?”
“确实是有些夸张。”祁小五端详着叶冲,脸颊有些微红的平静说道:“不过为了让你尽快的将伤势恢复,绑成这样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你可是现在我们俩这个逃亡小队里面,不可缺的高战力啊。”
“我?战力高?!”叶冲举着满是绷带的手臂,指着自己苦笑道:“你怕不是再开什么玩笑吧?”
“我可没有开玩笑,额,至少有一部分没开。”
祁小五唇角微翘,静静的看着叶冲说道:“如果说,将具有【十都】杀力境界,穿着符文甲胄的卫布,在正面硬碰硬的情况下,将其刺成重伤倒地不起的战力都不算高的话。”
“什么样的战力,才算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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