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坤中毒了昏迷了?”周校长听到这个消息,无异于五雷轰顶。
“还有七天就进入高考,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他却中毒了?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阴谋!有人是想断我的前程啊!”
“老爸,你别着急,张亚丽老师和于老师已经把谢坤送进了医院!”
“那就好,那就好!我的摩托车钥匙了?”
“老爸,钥匙在摩托车上,你是要去医院吗?”
“是的!儿子!我把一身的积蓄都压在了谢坤身上了。要是输了,爸爸的位置也保不住了,你准备着打光棍吧!”
“啊……这么严重?老爸!我也想去医院。”
……
谢坤昏迷之后,额头上和手上的印迹自动隐去。等他再睁开眼时,突然发现自己又进入梦中,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是以看客的身份出现,这一次则身临其境。
梦里,药园中的少年和自己完全重合,谢坤环顾四周入眼全是草药,低头再看脚下的水井,水壶还在水面上打转。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我怎么会在这儿呢?”少年心中存满了疑问,为了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的大脑开始快速的分析,最终得出结论,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有不一样的族类,不一样的语言。而自己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首先要解决的是语言的障碍。
“一口井,一盏壶,这是把我当作药奴了吧?没想到我会沦落到这种田地。”
谢坤口中抱怨,还是捡起了井中的水壶,然后开始为这满园的草药浇水。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天气也变得开始燥热,药园的主事怕出了差错,便离开自己的住所,出来巡园。却看到新来的少年,正在默默的浇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主事大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谢坤的身前,劈手夺过水壶,又一记横踹,将他踹倒在地,接着破口大骂,
“你是属猪的?我交待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我千叮咛、万嘱咐,中午莫浇水,中午莫浇水!你为什么不听?”
谢坤受了无妄之灾,又听到一阵愤怒的吼叫声,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中年人要表达的意思,只能默默的忍受。
好在这个药园的主事顾忌大小姐的面子,也不敢太过暴力,简单的教训一下就收了手。
谢坤将满腔怒火压在了心底,并赔上一副笑脸,指了指耳朵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听不懂。
“原来是一个聋哑人。”主事看到少年用手势比划,气消了大半。也以手势回应,他指了指烈日,又指了指草药,晃了晃手中的水壶,摇了摇头,分明是告诉少年,在这个时间不能浇水。
谢坤终于搞清楚了主事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主事冷哼一声,将水壶还了回去,又道,“念你是初犯,这次就饶过你。再有下次,我剥了你的皮。”
谢坤挨了一顿揍,学得乖了,放下水壶跑到药田中除草。
主事看着少年忙碌的背影,露出一丝得意,“贱种就是贱种,骨子里种下的,谁都改变不了,就算认识大小姐也没用!”
主事敢这样说,就是欺负谢坤听不到,也听不懂,若不然他也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是奴才就是奴才,奴才就应该有奴才的觉悟,若是心存偏执,终归会自寻烦恼。
且说,杜鹃闲来无事,想起了昨夜的少年,听细眉说,将他安排到了药园。兴致所至,便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傻子,能不能胜任那份儿差事。没想到,刚到药园就看到了主事殴打少年的一幕,当然也听到了主事的狂言。
杜鹃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然不会任由下人背后说闲话,便冷哼一声,“认识大小姐没用,那就是认识你有用喽?”
“当……”主事的还沉浸在得意之中,正要回应,突然意识到不妥。急忙止住话头,转身一看,正好看到杜鹃挂满寒霜的俏脸。他心中一突,惊出一身冷汗,吓得是三魂悠悠,七魄荡荡,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知道自己该死,就应该到刑堂去领死,而不是在这求饶!”
杜鹃的冰冷声音,让主事的神魂都在颤栗,他暗骂自己嘴欠,给自己招来祸事。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只得硬着头皮祈求原谅,“大小姐,求您放过老奴吧!老奴保证……”
杜鹃对主事的求饶不敢兴趣,更不想听他的保证,直接离开,走向不远处的谢坤。杜鹃借主事的口,知道自己救下的少年只是个聋哑人,而不是傻子,因为少年刚才的表现可不是一个傻子能够做到的。
细眉想要招呼少年,杜鹃摇头制止,她带着一丝调皮,轻轻地来到少年的背后,恶作剧似的在少年的肩膀拍了一下。
谢坤猛然回首,一张少女的俏脸就在咫尺之间。一双水灵灵的的大眼睛灵动而活泼,精致的琼鼻,诱人的红唇,如兰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那颗厌世的心漏跳了一拍。
杜鹃看到谢坤痴迷的样子很是得意,她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然后在少年呆滞的眼神中,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谢坤在失落中惊觉,马上变得惶恐不安,急忙俯下身朝少女鞠了一个躬,又匆匆转过身去打理手中的草药。
这时,谢坤的身后响起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细眉,你看他,是不是害羞了?”
“大小姐你的魅力,连细眉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一个花季少年。”
“死丫头,想死啊!”
细眉不理会杜鹃的威胁,作了一害怕的动作,笑着回应道,“也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杜鹃作势欲打,细眉早就躲到了谢坤的另一边,急忙道,“君之动口不动手!”
“咯咯咯……我是女子,口要动,手也要动,今天不教训你一下,你这个丫头会越来越放肆。”
细眉看到杜鹃冲过来,惊叫一声,将谢坤拉起来作挡箭牌。
不远处的主事还在地上跪着,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嬉笑的主仆二人,眼底闪现出一丝不宜察觉的淫光和占有欲。他恨不得冲过去代替了那个少年。
“大小姐,不如给这个少年取个名字。”
杜鹃闻言沉思了一小会儿,看着窘迫的谢坤,笑着说道,“他一定有自己的名字,我们不知道而已。”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给他取个别名,叫他莫名吧!”细眉是铁了心要给少年加个称呼。
“你这丫头,总喜欢给人起外号,稀奇古怪的名字叫了一大堆,雷公、电母,乌鸦、喜鹊……这次又搞出一个莫名,是不是再来个其妙才满意啊?”
“嘻嘻……”
“他若是识得字,自然会写出自己的名字!”杜鹃顺手折了一根树枝来到谢坤的面前刻下六个字“你叫什么名字。”
谢坤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也看不懂这里的字,眼中露出茫然之色。
杜鹃很是失望,沉思了片刻又说,“莫道少年不销魂,清风明月白云弄。离人不识归家路,红尘路上几浮沉。既然入了红尘,且叫他莫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