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什么神呢?走啊,回家啦~”
肖弋还没回魂,傻愣愣的被她牵着走。
俩人来时是坐车来的,走的时候却没人管他们,林珍娜不肯服软,直接奔着大门就走了。
可她不认路,只能沿着大道一直往前走,直到肖弋缓过神来,才带着她转身去公车站那边。
这个年代的公交车长得四四方方的,线路不同,车身的颜色也不同,最常见的就是蓝白相间和红白相间两种。
她以前在限号的时候都是坐地铁,几乎没坐过公交车,冷不丁要体验一把公交车觉得还挺新鲜的。
其实不怪她,魔都的公交车真的很吓人,跟武汉公交车一样,不是开的快而是飞的低。
莫说是去坐了,公交车打身边开过都觉得害怕,一到下雨天,躲公交车跟躲追债的似的。
这儿虽然是个偏远的公交站,但人还是挺多的,大家都在有序排队。
肖弋站在她身后,用自己身体隐隐的将她和其他人隔开。
只见他低头轻声的说:“咱们要坐六站地,一会上车直接往后走,我会护着你的。”
不一会儿,街角转弯处驶来一辆浅蓝色和白色相间的公交车。
“哇~”
“呵呵呵~这叫大京一,比以前的540开起来更稳,咱们就坐这个。”
“嗯,好看,我喜欢vintage,后边那个红色的也好看。”
肖弋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说:“那叫捷克760,车来了!”
汽车噗呲一声停在两人面前,车门开了以后乘客们也没着急往上挤,而是先跳下来一个穿着白短袖制服的女人。
“先下后上请礼让,上车请买票,月票请出示。”
林珍娜回头小声的问:“她是售票员吗?”
“对,等下我买票就好,你别管了。”
“好呀,正好我出门不带零钱的。”
这会儿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的用手背帮她挡住阳光。
周围不断有人小声的议论着两人的关系,也有说话难听的,故意当着两人指桑骂槐的说着伤风败俗之类的话。
肖弋才不在意那些,于他而言,能和她亲近的机会不多,今天简直是走大运了。
至于林珍娜,她的全部心思都在售票员身上,根本没听见。
在她眼里,售票员真的好厉害,一边组织乘客下车,一边查票。
买月票的人好像不多,售票员得挨个问要坐几站,票价是4分钱,超过三站的话,每站加收1分钱。
很快就轮到她了,她伸手往后一指,语气中带着不自觉的小骄傲说:“找他要。”
肖弋听到她顽皮的语调,脸上宠溺的笑容瞬间绽放。
“同志,管我要就成!”
那售票员看见他的脸愣了下神,马上又清醒过来。
接过钱熟练的塞进腰包里,顺便抽出一张更小面值的零钱,左右手一交换,两张指节那么宽的车票就被拿在手里,一起递了过来。
她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魔术,唯手熟尔。
那个腰包的边边已经磨开皮了,刚才浅浅扫了一眼,里面的钱好像是按面值从大到小排的,所以售票员才能不用看,一摸就知道面值是多少。
这个时间坐车的人不太多,她上了车就听话的往车尾走去。
夏日炎炎,车厢闷闷。
没有空调全靠开窗,有两个人还带了几只活鸡上车的,汗味混着鸡毛味,她一下就后悔了,刚刚不该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叫那帮国安的开车送自己回去多好呀。
忽然,一堵肉墙贴了过来,带着好闻的香皂味,像极了在太阳底下晒过一下午的被子,暖暖的,温乎乎的。
“马上开车了扶着点儿,要是嫌扶手脏就抓着我。”
“嗯~”
她决定要听经验者的话,他都说扶手脏,那就肯定是脏的。
肖弋伸直双臂,将她牢牢固定在下车门对面的角落里,这儿正好有一个可以侧身站进去的小空间。
她会意的拽住了肖弋的衬衫下摆,想着要是一会真的站不住了,也能及时扶着他的腰,这样正好。
“有点晒。”
他闻言赶忙收回左臂,用自己的手掌挡在她的额头上方。
“这样好点吗?”
“嗯,等会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折腾这么久我都饿了。”
“行啊,想吃什么?”
“这种天气,吃点凉爽的吧。”
“那去吃凉面吧,跟炸酱面有点像,但是是放麻酱和醋拌的。”
她赶忙摇头说:“我不要,你还是跟我回家吧,我叫六婶搓冰粉给你尝尝。”
“听你的!”
他飞扬的眉梢,和勾起的嘴角无一不在宣示着好心情,旁边被他那张脸所诱惑的女同志们,一见他这副媚眼含春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没戏了。
再一看林珍娜那身衣服,洋气的好像不是本地人一样,头发也是,只扎着简单的马尾,却又比所有人的马尾辫都好看。
要是让她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一定会摇头晃脑的说上一句: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这可是心机马尾,为了打造出高颅顶和蓬松感,得先用夹板夹出玉米浪来垫发根,再把头发分区,上下分开绑,最后绑在一起夹上马尾夹,边照镜子边拉松。
发型的完成是发胶,想要一个蓬松却不松散的马尾辫,必须选对发胶,要能定型、不掉屑、不发白、又好清洗的。
这一套下来,哪里是你们用梳子蘸水能绑出来的啊。
咯噔一下,车地盘好像被划了。
林珍娜一个没站稳就要往窗户那边倒,肖弋眼疾手快,遮阳的那只手往回一捞,正正好好扶住她的额头,把她往自己方向带。
这要是直直的磕过去,窗玻璃不一定会怎样,她一定会喊疼。
“还好吗?有没有吓到?”
“没事没事,我就是没站稳。”
她嘴上说着没事,手上却死死捏着他的另一只手臂,皮肤都被她捏红了。
没办法,刚刚颠簸的时候,她正在望着窗外溜号,整个人是背对着他的,能抓到的只有这只手。
颠过这一次她也不嘚瑟了,老老实实转回来面向他,在有遮挡的地方,轻轻扶上了他的腰。
那温热的触感,不间断的刺激着他全身最敏感的软肉,随着公车的晃动,触感的力度也一下强一下弱的。
她的无知无觉,和他的克制隐忍仿佛冰火两重天一般,既让他心动,又觉得十分煎熬。
“到站啦肖弋,我们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