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跟一对小情侣同住一个屋檐下,是先被狗粮撑死,还是先被气死。
“你俩真的病不轻啊,哪有人会在自己家院子里搞什么露营演习的?”
齐耀祖鄙视的看着她说:“你懂个球,这是米国最新款户外帐篷,能抵挡零下50度的寒冷,南极科考队专用的帐篷!”
“所以呢?今天室外最高温度26度了解一下。”
“你还是没懂,这个是新款,跟我俩之前那个不一样,不得搭两回练练手啊,要不等用的时候不会搭怎么办?”
“那你搭帐篷把我被子扔地上算怎么回事?”
齐耀祖把头伸出来,四下看了一圈,发现不远处确实有一床被子落在地上,再顺着那往上看,原来是帐篷的龙骨顶到了晾衣绳,把被子弄掉了。
林珍娜看他这副样子由衷感叹了一句:“哇,你这样好像个王八!不行了,我今晚要喝龙凤汤。”
他贱兮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当心补过头了流鼻血啊!”
自从这对小情侣搬过来,林珍娜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但心情波动逐渐增强,有时候能让齐耀祖气到想要离家出走。
他真的是个神经病,在家里养了一窝兔子,也不吃,就天天抓了坐院里练解刨玩,还热衷于给兔子接生,一个月能生好几窝。
厨房里的猪肉经常消失,然后带着各种手法的缝合线再次出现。
肉是还能吃,但是肉皮废了。
搞得六婶每次炖红烧肉都想骂娘,那没有肉皮的五花三层,就没有灵魂了呀。
他作了几次林珍娜才想起来,这货是学解剖出身的,可也没见他去清桦当过几天正经教授,倒是弄回来不少瓶瓶罐罐,看着像生化武器。
直到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他拿着个小瓶别别扭扭的递过来,说了句给你的就跑了。
林珍娜瞅了半天才打开,一股清新的木调香水味强势闯入鼻腔,明明应该是偏稳重的香味,却意外的很有侵略性。
随后他的官方代言人林凯也来了,揶揄道:“这是他给你量身定做特调的香水,他总是不擅长跟人示好。”
“他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仗着有你这个嘴替嘛。”
“额···这话倒是也没错。”
“退下,给本宫退下,秀恩爱关门秀去。”
香水不错,人不咋地,鉴定完毕。
她修了两门,就要比别人多考几张卷子。
本来有她这个先驱,好多学生也动了多修一门专业的心思,结果一到考试季看见她忙的脚打后脑勺,立刻就打消了那份心思。
马上下学期再开学她就大三了,77届恢复高考实在太慌张,全国的考试陆续从11月考到12月底,等开学都3月份了。
刚上一学期,就被78届学生赶鸭子上架,当了大二的学长。
可如今马上大三了,基础课程明明没学到家,还是得按照正常课程走。
像外语学院的,大三都要再另选一门语言作为辅修,讲真,很难。
这届学生的文化底蕴参差不齐,甚至还有其他专业调剂过来的,对外语的了解仅限于认识24个英文字母,和参加了加试,就阴差阳错的成了外语学院的一员。
这两年,要不是她拿来的上百盘英语学习磁带,恐怕这届学生埋头学到毕业了,也赶不上后世初中生的口语水平。
考场外,几乎所有同学都在焦急的讨论着下学期应该怎么办。
林珍娜置身其中,仿佛也陷入了沉思,苗欣雨和于庆阳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也聊着同样的话题。
苗欣雨不情不愿的说:“我初中学过俄语,要不还是学俄语吧,有基础总比从头学起好一点。”
林珍娜想了想,给出了个诚恳的建议:“要不学日语吧。”
苗欣雨接受程度还行,觉得可以考虑,但于庆阳长了张忧郁厌世脸,却实实在在是大院子弟出身,根本听不得日语两个字。
“阳阳别激动,你换个思路想,别把日语当外语学,当方言去学,它其实很像苏州话。”
“那我也不学。”
“你想想学了日语有什么好处,就有动力了呀。”
“什么好处?”
“学会了日语,将来如果碰上小鬼子,你可以用他们的母语骂的他们无言以对。
而且要是有打仗那天,你还能冒充小鬼子潜入敌营获取情报,再不济你阵前叫阵也可以用日语叫呀。
少年,名垂青史的功劳啊,这福气给你,你竟然不要?”
于庆阳被她说的十分心动,仿佛现在去办公室提交报名表,就能得到一枚二等功军功章一样。
“咳~学就学,那你学什么?”
“还没想好,德语和法语二选一吧。”
这两个语种按专业难度来说可是第一梯队的,相比之下,日语和俄语绝对是弟弟。
苗欣雨一脸佩服的说:“你可真厉害~是不是再多修一门,你也不放在眼里呀?”
林珍娜点了点头:“还真是,我本来就会说韩语。”
旁边于庆阳刚从军功章的美梦里爬出来,又被她的优秀一脚踹进坑里自闭了。
她倒不是吹牛,会韩语这事纯属时代的眼泪。
想当年,谁没玩过跑跑卡丁车,谁没为劲舞团疯狂过。
韩流乘着这股游戏的飓风席卷国内,当时有个新人组合叫宇宙大爆炸。
那天,阳光正好却照不进半地下的网吧,她赶在晚课前上机一小时帮舞团打PK。
连赢两局之后,对方换了新歌,就是这首歌,让她粉上了宇宙大爆炸,而且一粉就是十几年。
为了心爱的男团打榜,她买专辑买周边充绿钻会员。
为了能听得懂歌词,她自学韩语,后来还去考了TOPIK证书。
为了能看到哥哥们,不远万里打飞机去看演唱会。
甚至为了拥有哥哥的美照,自学了摄影,背着长枪短炮蹲在哥哥的经纪公司楼下。
木有错,就是那个歪鸡。
年少时遇见的怦然心动,就像白月光一样,难以抹去,在多年以后,仍是心口的朱砂痣,难以忘怀。
要不怎么说年少时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呢,是真的忘不掉呀。
随着时间无情的变迁,二代团不复往日荣光,哥哥们当兵的当兵,踩缝纫机的踩缝纫机,玩艺术的玩艺术。
留给她的除了没有VCD机就没法听的专辑,只有那张语言等级证书,和随时能拿出来秀一波的流利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