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弋出手从不让她失望,说好了买一斤凉糕的,结果是每样买回来一斤。
林珍娜嘴上说着吃不完,手上却用筷子不停的给凉糕们摆盘。
试问,有谁能拒绝一盘各种口味的糯叽叽呢?
反正她不行,尤其是鲜族的凉糕,她从以前就爱吃,住在虹泉路的那段时间是她嘴巴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哎呀,等今年芋头下来了,我们搓点芋圆吧,搞个芋泥波波奶茶喝。”
肖弋虽然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不过她说到那个东西的时候眼睛特别亮,一定是让她心心念念的好吃的,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自然要答应。
“回头我去问问谁家种芋头了,给你多换点。”
“别问了,东北这边不种那个,最好的芋头在荔浦呢。
等到收获的季节,我就写信回去,让小哥帮我买了寄过来。”
“不用不用,荔浦那边我熟,我有好多战友在那边当兵呢,到时候我托人帮你买。”
“好啊,那我不跟你客气了。”
“跟我客气啥,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那边的腐竹也不错。”
“好啊,来点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肖弋好像去过不少地方,说起各地特产头头是道,感觉没有他不知道的。
忽然,门帘被强势掀起,是冷着一张脸的公仪韬。
林珍娜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吃醋了,可那又如何,喜欢是一个人自己的事情,被喜欢更是很私人的事情。
没有谁要因为谁的喜欢而去背负些什么,真那样的话,就算不上喜欢了。
“韬,快来坐,肖知青给我讲他和高栋梁在海边赶海的事呢,可有意思了。
你说咱俩也算是在海边长大的,怎么就没赶过海呢。”
公仪韬本来不想坐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那家伙,于是干脆坐在肖弋对面。
“咱们淞沪只是出海口,算不得真正的海边,要不然黄浦江怎么不叫黄浦海呢?
而且就算真能赶海,你觉得以咱俩的家教,会允许我们光着脚在海滩上跑来跑去的捡东西吃吗?”
林珍娜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过分,又也不是什么王子公主,就算是戴安娜王妃,也为了儿子光脚在草地上跑过,他在骄傲什么?
再者,小海鲜什么的,超美味的好不啦。
“嗯,你说的对。”
虽然知道他的观点偏颇站不住脚,可林珍娜还是默认了他的说法,倒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
好让肖弋知道,她们之间是有壁的。
“对了珍娜,我听说林大哥进省委组织部了?恭喜啊。”
林珍娜心里一惊,年前回去的时候林念还只是借调,正式调令是上个月公布的,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他是真的不简单啊。
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好闺蜜,以后要多防着些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一家子两个走仕途的,我和小哥想过的宽松些都不行。”
“有得必有失嘛。”
“少说风凉话了你,一样是巧克力,Godiva和起士林都有,你吃哪个?”
“确实是黑松露好吃些。”
肖弋一下子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可直觉告诉他,公仪韬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比自己跟她更有共同语言。
“不聊了,我要准备晚饭了,今晚吃金合欢沙拉如何?”
公仪韬愣了一下,她说的那个东西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也不该知道,可她就是说出来了,也知道怎么做。
“有莳萝吗?”
“后院有的是,那东西在东北叫野茴香。”
“那我去摘吧。”
他心底那点庆幸彻底被她打碎,顿时眼睛发黑心里发苦,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
那今天是为了肖弋出头才跟自己摊牌的吗?
六十年代勃列日涅夫时期,随着食品工业化发展,各种方便的即食罐头开始流行,最经典的搭配就是商店售卖的蛋黄酱。
节日美食金合欢沙拉应运而生,这种装入蛋糕的沙拉分为多层,下层用土豆打底,再铺满金枪鱼罐头。
然后依次铺上洋葱、胡萝卜、奶酪、蛋白碎,每层之间都要涂满蛋黄酱,最后用切碎的莳萝和蛋黄摆出金合欢的造型。
林珍娜故意提出要吃这个,就是想提醒公仪韬要注意分寸,半斤对八两的存在,装什么高人一等。
有人的地方就会分出三六九等,那林珍娜自然要做金字塔尖上的存在,而不是被他们两个傻小子压一头。
主打的就是一个无差别攻击。
管你们喜不喜欢我呢,老娘不高兴,就都得给我消停的眯着。
蛋糕状的沙拉一端上桌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对它的渴望程度甚至超过了年夜饭的红烧肘子。
无他,这个沙拉才发明没多久,制作过程繁琐且花费时间较多。
在毛子国也只是作为节日美食而存在,在国内几乎上是吃不到的,可他们却吃到了。
可惜没有洋葱和奶酪,所以这个金合欢沙拉并不正宗,但即便如此,也足够大家吃的心满意足。
刚刚肖弋带回来的不只有凉糕和零食,还有一堆信。
这个年代还没有粉丝一说,可她还是因为那两首歌,收获了一批粉丝。
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全国各地的来信,其中以各个地方文工团的邀请信为主,要么是希望她能参军当个文艺兵的,要么是希望她能提供歌词和曲谱的。
她连看都不看,收到后直接扔在一边,国内这个时候对版权方面没有任何相关的保护法律。
那些想要曲谱的连‘授权’二字为何物都不清楚,半句不提版权费的问题,这跟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尤其套的还是她手里的狼。
今年全球都在深受厄尔尼诺现象造成的影响,自打入伏以来东北低温冷夏,沿海地区台风减少,西南和东南地区不是干旱就是洪涝,几乎全国都在受灾。
村里的老人们每天都在念叨着要灾荒了,那一辈人是经历过三年大饥荒的,所以他们对粮食的重视程度几乎是偏执的。
林珍娜没因为缺粮而挨过饿,只因为忙或者减肥而感受过饿,自然不能理解村民们的想法。
但她知道挨饿的滋味不好受,所以才会在推广大棚这件事上下这么大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