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就放在厨房,随吃随拿,这些分完自己拿回屋吃去。
黄油曲奇一人一盒,雪丽球一人一袋,酸砂软糖一人两袋,芝士威化一人一桶,辣条和亲嘴烧随便拿,草莓大福一人一盒,猪肉脯和海苔肉松卷外包装让我拆了的,这样单独的塑料分装方便带在身上,你们就上手抓吧,拿多少都无所谓。”
高栋梁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问:“这里头好些吃食我都没见过,真给我们分了啊?”
“嗯,拿回去挨个尝尝,喜欢哪个跟我说,不够还有...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你们多担待。”
“是,你脾气是挺臭。”
“啧~”
“但你人挺好的,嘴硬心软!”
“啊哈?”
“老肖跟我说了,你要出钱帮助我们战友的遗孤,以前我总觉得你性子差,娇气,爱酸脸子,小心眼儿还自私的要死,一身小资毛病......”
咳咳咳~
高栋梁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肖弋用抹布堵住了他的嘴,但林珍娜并不在意,刚刚气了那么久情绪已经稳如老僧入定了。
任凭他们说了什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们都是弟弟!
“从明天开始,我要提早下工半小时,家明你负责把我的工分保持在5分,不需要拔尖儿也不能太少,像今天肖知青用力过猛给我干了满工分这种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
陆家明立刻答应,今天他一下工就去了县里买肉,等回来只知道林珍娜生气了,而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她生气。
或者说,这个小院里就没有人不怕她生气的,虽然她年纪最小,可她身上总有种上位者的威压,一个眼神瞪过去,连肖弋和高栋梁都缩脖。
可惜陆家明没跟她讲过,要是让她知道了,一定会说:老娘可是手握全集团财政大权的女人,手底下光清北的硕士就十几个呢,刚进公司的时候都是刺头,后来不照样被老娘收拾的服服帖帖,就你们几瓣儿蒜,沾饺子吃都不够塞牙缝的。
“露西,你明天打听打听咱们什么时候能休息,或者哪天请假比较容易,我要去趟县里。”
“哎,我肯定打听的好清楚哒。”
林珍娜在心里盘算着,差不多该给父母回信了,小哥那边也得回一封信,至于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倒是可以等一等。
再有半个月山里的板栗和松塔就可以采了,到时候跟村民们多买点,再买点干蘑菇,黑木耳什么的每家寄去一大包,算是替原主尽孝,也是替自己维系亲情。
“我看家明没买多少肉啊。”
陆家明赶忙解释:“我去的太晚了,就剩这么一块瘦的,肉铺的人说买肉得早上去,一般过了中午就没什么好肉了。”
“没关系,里脊我也喜欢,可以炸椒盐酥肉,做锅包肉也行,鸡买了吗?”
“买了,跟一个大娘买的,两只公鸡,都有三斤左右。”
“那就杀一只,等会儿我炖个三杯鸡温在砂锅上,明天中午的便当就带三杯鸡,再配两个素菜,一个孜然炒红肠。”
高栋梁第一个举手赞成,自打林珍娜第一次提出带便当开始,他就是忠实拥护者。
其实不光他自己没见过,大家都没见过什么叫便当,这年头只有盒饭,哪有便当一说,更何况是装饰的非常漂亮的便当。
三层的饭盒,一盒装肉菜,一盒装素菜,一盒装米饭,为了不让菜混在一起,总是用小的彩色塑料盒盛起来,或者中间放几朵胡萝卜花当隔断,米饭上有时候撒黑芝麻,有时候用青豆摆个笑脸,有时候用海苔装饰出简单的图案。
“露西,我那有酸梅汤的料包,你把我那个玻璃茶壶找出来煮上两壶,睡前吊到水井里去,明天给大家带着解解暑。”
林珍娜坚信,再艰苦朴素,能吃苦耐劳的人也顶不住她日复一日的糖衣炮弹,尤其是在这么缺衣少食的年代,每顿都有肉吃是大部分人对生活最朴素的梦想。
眼下赵露西和陆家明已经对她死心塌地,指哪打哪了,高栋梁是有奶就是娘,放下筷子就不一定了,麻烦的是肖弋。
他看似性格最好,最没脾气,但林珍娜就是有一种不能轻易放心的感觉,总觉得看不透这个人,或许这就是职场社畜和军队大院高干子弟之间思想深度的问题吧。
林珍娜的思维方式和为人处世是基于自身性格,负能量的成长环境,和压抑的十年职场生活形成的。
如果说她是浑身带刺的野玫瑰,那肖弋就是广阔的大海,深邃又包容。
可他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怎么看他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种孩子,他一定有个幸福的家庭,有爱他的父母,跟亲人朋友之间也相处的很好,没准还是大院里的孩子王。
肖弋的存在,就像林珍娜的对照组。
有时候林珍娜真的会看他不顺眼,但幸好她已经有了林家人的宠爱,才没有因为羡慕而去嫉妒他。
咚咚咚~
“大晚上的,谁啊?家明去开门。”
陆家明起身就要往外走,肖弋先一步拦住了他自己出去了,林珍娜余光扫到他的脸色立刻猜到是谁来了。
果然,大门口站着两个纤细的身影。
“呵呵哒,一天来两回,当我好脾气呢!”
林珍娜双手抱臂往那边走,赵露西赶紧跟上,还趁她不注意抓了个擀面杖在手里。
“肖知青!”
肖弋倒是个拎得清的,始终堵在门口没让人进来,他闻声让出半个身位让她能看到门外的人。
“林知青,前院来新的知青了,刘胜利同志和王玉凤同志想给我们介绍一下。”
“明天不能介绍啊?上了一天的工他们不累,咱们还累呢。”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刘胜利同志非说迎新是传统,坚持要我们今天过去呢。”
林珍娜冷笑不已,明明就隔着几步路,一道门。
门外的废物们乌泱泱的堵在那连个屁都不敢放,林珍娜说什么也不敢反驳,瞪大了眼睛盼着肖弋能帮他们说句好话。
就在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候,其中一个女知青甩腰拧胯往前迈了一步,有点优雅但是不多,有点刁蛮,是真的挺刁蛮的。
“你这人怎么一点不讲理啊!人刘同志都说了给新知青迎新是知青院的传统,你们当初来的时候不也迎新了嘛,凭什么到我们这就推三阻四的?
大家都是知青,应该团结一心,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你这样单独住在外边搞小团体,还不跟我们来往可是明明白白的分裂行为!”
林珍娜从上到下扫仔仔细细了她一眼,心里立刻就有数了。
“竖子不足与谋!哪来的回哪去,这里不欢迎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