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的圣女是从蛮夷的皇室中挑选出来的,听闻上一任就是蛮夷的长公主锦绣。
锦绣原名帝锦绣,身为蛮夷长公主和圣女,她应该是光芒万丈才是,怎么会流落到成为一个春风楼里的卖艺女了?
放着好好的辉煌身份不用,去做一个无名无分的卖艺女,真的会有人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吗?
叶灵不敢相信,这也是为什么她迟迟不敢果断的与蛮夷联盟的原因。
眼下,温贵妃竟然让她给蛮夷传话?
叶灵无声的低笑了一声,抬起头来,脸上的怯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不想只做侧妃。”她说的掷地有声。
温贵妃显然没料到她还有什么底气,不过是一个叶家不受宠的二小姐罢了,况且叶家都倒台了,她难道以为就凭沈逸之如今的职位就能让她畏惧?
她不悦的板起脸庞,手指重重的在红木桌上敲击了几下,浑身的压迫感直冲冲的涌到叶灵面前。
她不说话,想仅凭这种气势让叶灵再度屈服。
叶灵不仅没有屈服,反正四处张望了一下,悠闲自得的找了一把红木雕花椅,自己坐下了。
“温贵妃不答应吗?”
她还为自己倒了一壶茶。
“那我也不答应你的条件。”
“你!”
温贵妃忽得站了起来,她伸出纤长的葱白玉指,小指上带着的金色护甲不停的抖动。
“反了天了你!”她深吸一口气,“你难道就不怕沈逸之落得和叶家一样的下场?!”
叶灵听了她的话,心中了然,她难道以为她现在背靠的大树是沈逸之?
那个没用的东西?
叶灵嫌弃的抿住嘴唇,轻飘飘的看了眼玉儿,玉儿被她凌冽的眼神吓得一颤。
“看来她还没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啊。”叶灵笑着说,眼里似乎有毒蛇游动,盘算着该怎么咬下敌人的一块肉。
“什么秘密?”温贵妃微微蹙眉。
“那就是我是蛮夷的圣女这回事啊。”
她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好似只是在说她今天中午吃了什么饭一样,完全没有考虑到别人听后的惊涛骇浪。
温贵妃直起的身子萎靡了一瞬,她稍稍往后靠了一点,然而背后没有退路只有坚硬冰冷的椅背,她直接跌坐了下来。
一个低微的世家女和一个敌国的圣女几乎没有半点可比性,也就是说,只要有了叶灵的帮助,她就可以获得整个蛮夷的帮助!
只是陡然间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情和叶灵最开始一样,她是知道的,叶灵是从小被养在京城之中,怎么可能与蛮夷沾染上关系?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与叶灵最为亲密的侍女玉儿,玉儿被众人注视着,不争气的跪倒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叶灵冷冷的看着她,转而对温贵妃说:“你觉得蛮夷会任由这种消息让一个侍女听到吗?”
温贵妃怔愣了一下,心口一紧。
的确,她自从皇上将太子之位传给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婴之后,理智就崩离解析了,她太过冲动了。
“那你要什么?”温贵妃沉声说。
“我要皇后之位。”
温贵妃心中安定了一些,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本宫可以应你,只是本宫要看到一点诚意来。”
温贵妃不是傻子,她不会听到叶灵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眼下叶灵自爆马甲,也算是把把柄送到了她的手中。
“诚意自然是有的,但我也希望温贵妃信守承诺。”
“我们一个与北魏结盟,一个与蛮夷结盟,大家都半斤八两,可别想耍什么花招。”
温贵妃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露出端正得体,不失贵气的笑。
“那是自然。”
谁能想到,一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背后竟然隐藏着心狠手辣的毒蛇?
温贵妃掩住眼底的暗光,与这条毒蛇虚与委蛇。
叶灵临走时,温贵妃又叫住了她。
她抬起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玉儿,轻声说:“你的人,带走吧。”
叶灵冷漠的看了玉儿一眼,点了点头。
走出宫门,玉儿才松懈了一口气,她看向波澜不惊,没有半点表情的主子,眼中小心思转来转去。
在叶灵转过头来的一瞬,她忽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任由粗布衣裳在地上摩擦着行进,她跪行到叶灵脚跟前,声音中带着哭腔,整个人脆弱的颤抖不止。
“夫人,不,小姐,玉儿不是有意的,是温贵妃非要我说的……”
她看起来那么无辜,那么可怜。
叶灵看着她,又透过她看向了自己。
多么熟悉的手法啊,她曾经也用这招骗了好多人,玉儿跟她跟的最久,早就把她的拿手好活学的淋漓尽致。
她冷笑一声,眼神平淡的扫过宫门外等着的蛮夷侍卫,淡淡的开口:“卖了吧。”
短短三字,就决定了玉儿的后半生的凄凉。
玉儿凄惨的嚎叫渐渐远离,叶灵拍了拍脚边的灰尘,离开了宫门。
这两日皇城之内还是那么热闹,新皇子的福报还在滋润着大周的百姓,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快乐的笑容。
叶灵平静的将撩起的马车车帘放下,手指搓了搓着弥漫着幸福气氛的空气,有些黏腻,她四周空空荡荡,连个侍女也没有了。
“去城西。”
随行的侍卫点头,将马车的行动轨迹改变,马儿晃晃悠悠的动起身,带着马车内的人又迈向了新的道路。
温暖热闹的京城暖不了叶灵早已冰冷无比的心肠,她的平静就似那暴风雨前的安宁,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
然而还在京城欢呼的人却不知道半分,与此同时,叶颜与沈为的婚宴也近在眼前。
她们的婚宴定在了十月初八,小皇子的满月宴定在十月十,期间只隔了两天。
只隔两天实在有些紧密了,叶颜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将婚宴推迟,却听沈瑶光说,这是双喜临门的事。
既然沈瑶光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矫情。
婚宴如期进行,叶颜恍惚间,又到了嫁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