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除了这条烂命之外,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哦对了,像我这样的烂赌鬼,怕是连命都不值钱了,我光脚的还会怕他们穿鞋的吗?”孟浪一边走一边自嘲式回应陈五四的话。
“你这股子虎劲我还是挺欣赏的,有这样的觉悟,干什么事都能干成。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多个帮手也是个好事。”陈五四表达着对他的欣赏。
孟浪没有拒绝陈五四的好意,两人边走边闲扯,很快便来到了一个连片瓦房的村落,一个圆形的两层石楼坐落在村子中心,这里便是孟家祖宅所在的中心村,那石楼就是孟家祠堂。看着那石楼,孟浪停下了脚步。
“怎么,到地方了反倒害怕了?”陈五四故意开玩笑。
孟浪摇了摇头,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不是害怕,而是感慨,一年前,我还以孟家嫡系子孙和家主的身份在里面主持祭祀,今天再来,身边就变成了个臭狗屎。”
“可是你嫡系的身份没有变。”陈五四说道。
孟浪笑了笑,说道:“呵呵,没准一会就变了。咱们走吧!”
两人继续进村,村子里似乎没有什么人,所有人估计都到祠堂去了。
今天能够专门把孟浪叫来,一定是关于这个家族的大事要发生。
两人朝祠堂走着,半道上,便看到从那两层建筑里走出来一个人,迎面快速朝他们走来,见了面,那人先给孟浪行了个礼,然后对孟浪说道:“大哥,族长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请随我一起前去。”
“老三,知不知道今天找我来是什么事?”孟浪意味深长地问道,“怕不是那位族长大人要对我出手了吧?”
那个被孟浪称为老三的,其实是孟浪三房叔叔的长子孟章,听到孟浪的问话,面露难色地对孟浪说道:“这…大哥您去了就知道,可别为难小弟了,小弟也是个传话的。”
孟章的话和表现让孟浪和陈五四同时对视一眼,看来孟浪的猜测没有错,今天孟平就是要借助家族力量对孟浪下手了。但是眼下已经没有退路可言,想清楚这些,孟浪反倒是比陈五四更加轻松,大大咧咧地跟着孟章一起朝前走。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祠堂院子外,门口有两人把守,看到孟章和孟平过来,点了个头就将两人放了进去。陈五四还想跟着进去看个究竟,却被两人拦了下来:“此处为孟氏祠堂,外人不得入内。”
陈五四还要争辩两句,却被孟浪用眼神制止:“我没事的,陈先生,您就在外面等着我吧,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如果他们胆敢对我怎么样,不还有您可以做个见证去报官吗?”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没见到你出来之前,我不会离开!”陈五四也大声回应孟浪的话。
两个人是故意说给守门的孟家人听的,也是说给祠堂里的人听的,让他们知道不是到了孟家祠堂就真可以为所欲为的。
果然,孟家那三个在外面的人听了两人的对话,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很不自然。
他们越是这样,陈五四越是觉得有蹊跷,也不离开,径直走到祠堂门口对面的老槐树下坐定,双眼紧盯着祠堂大门,脑子里却试图跟孟珙交流一下。
“喂,孟老将军在不在!”
“老夫一直都在呢!”孟珙浑厚的声音马上响起。
陈五四十分惊讶,“你既然一直都在,孟浪被叫进你孟家祠堂的事你都知道了?那你还不赶紧进去保护好你的嫡系子孙?我被拦在门外进不去。”
“老夫看着在呢,有事的话会第一个冲进去。”孟珙非常淡定,可惜很快便被光速打脸,祠堂里面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紧闭的正门同时颤动得很剧烈。
“这帮小兔崽子怎么这么不讲武德呢?都是同根同源,竟然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小子,你也想办法跟进来吧!”
孟珙话音未落,陈五四便看到一道光从自己头顶飞出去,直接钻进了孟家祠堂,他顿时明白,孟珙已经先进去了。
“你有能耐你自己搞定嘛,叫我一起进去干啥,这还不是老孟家的事,叫我搅和干啥!”陈五四边发着牢骚,边还是起了身。
两个守门的孟氏后人先是听到祠堂里动静很大,而且刚才那道白光他们也都看到了,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谁知道这边陈五四也起了身,顿时更加紧张,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现在要进去救孟浪,识相一点的就给我让开,免受皮肉之苦,要是不识相的话,我不介意在你们身上开两个洞。”陈五四说完诡异一笑,手上摸出个石头朝祠堂院子的围墙上一打,马上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两人瞬间脸色苍白,默默地让开了路。说到底,这两个人也只是家族不起眼的人物,没有必要为了拦住一个人而赔上命。
“真听话!不错!”陈五四很是满意这两人的表现,大喇喇地走到院子门口,看似不经意的一脚,把大门直接踹烂了。
两个看门的看到这个场景,更是有些后怕,幸好刚才没有强行拦住陈五四,要不然怕是现在被踹碎的就是他们了。
陈五四进了院子,径直走到两层的祠堂正门口,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
“孟浪,你嗜赌成性,殴打亲娘,将亲妹卖到妓院,不孝不仁,今日我们执行家法,将你除籍,又何错之有?刚才打你算轻的,没有将你乱棍打死当场,已经是我们顾念你是吉国公嫡系后人,长房长子的身份了,你还有何冤屈可诉?”这是一个男中音。
“孟平,你跟那赌场老板钱惠人勾结,处心积虑引诱我染上赌瘾,然后一步一步骗我将家财散尽,又利用我和母亲的矛盾挑拨离间,激起我心中的仇恨令我犯下大错,然后你就趁机上位成为孟家族长,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可惜啊,可惜,庶出的终究是庶出,就算你今天仗势将我打死,也改变不了你庶子的命!”
“看样子这孟珙还没有出手,是在等着看戏吗?”陈五四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