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四缓缓起身,看着自己面前的二十个浑身带血的年轻战士,面色逐渐变得坚毅:“今晚我们就去报仇,收拾行装,先跟我去马家、吴家、郑家,去讨回个公道!”
“讨回公道!讨回公道!”二十个战士齐声附和。
很快,费俊从刚才的战场上找来战马,陈五四,费俊和马林带着剩下的所有士兵上马,直扑三个村子而去。
今夜注定是个充满血色的夜。马、吴、郑三个庄子的男丁都被村长带出去攻打梨花村,本以为可以满载而归,村子里剩下的老弱妇孺在期待中进入梦乡。
然而,他们没有等到自家儿郎带着战利品返家,却等来了报仇的梨花军战士。这些战士每到一个村,便挨家挨户地盘问,只要家里有参与今夜袭击梨花村行动的人,便一律杀光,然后便一把火连房带尸全部焚毁。
村长和大户的家是重点,除了报仇之外,梨花军士兵们还将他们的钱物洗劫一空,在陈五四的主导下当场分掉,剩下的粮食则分给了与此事无关的其他村民,并且让他们自行逃难去了。
陈五四有些纵容甚至鼓励梨花军士兵的行为,他知道,这是锻炼士兵们血性的最好办法。对待普通百姓,可以讲求纪律要求,但是对于仇家,特别是有血仇的人,必须诛杀并斩草除根。
及至天亮,陈五四才带着队伍返回了梨花村。云小玉见他们都是血,吓了一大跳,忙去给他们烧水清洗,却被陈五四拦住。
“费俊、小玉,你们赶紧去召集所有的村民到打谷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比起洗漱休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十万火急的事要做,陈五四哪里敢松懈。
由于昨夜的事,村民们大多都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基本没有几个能睡得着的,费俊和云小玉带人挨家挨户地把门一敲,很快全村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起。
陈五四见人都到齐,便跳上大磨盘,面色沉重地对众人说道:“乡亲们,昨夜的事大家都亲眼看到了,我们想要平静的生活,可是有些人不愿意给,处心积虑一有机会便要打要杀,还要劫掠我们的家园。所有侵犯我们的人都是敌人,对敌人,必须毫不手软地战斗到底。我陈五四是个有仇必报而且快报的人,不瞒大家说,昨晚一打败他们,我就带人去屠了三个村,还把始作俑者的家给抄了!”
众人听到陈五四屠村的消息,脸上都露出震惊和意外的表情,因为在他们印象中,陈五四一直都是个随和仁慈的人,说话温文尔雅,做事沉着冷静,断不会冲动。连这样的人都能够使出这般雷霆手段,可见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陈五四一点都不意外村民们的反应,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抛弃了一切仁慈的想法,坚定地说道:“乡亲们,眼下,我们的处境很是危急,城防营对我们虎视眈眈,而且周边的庄子也对我们蠢蠢欲动,昨夜绝对不是最后一次,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会到来,所以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你有什么办法?”众人都期待地看着他,想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让全村人躲过一劫。
“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咱们就跑。我决定带大家往东边的山里转移,先暂时安顿一段时间,躲过这一劫再说。如果有不愿意一起走的,我也不强求,每人发一贯钱路费,大家各自逃命。愿意跟我走的,有我一口饭吃,绝不会饿着大家!”
陈五四深谙伟人关于军事的精辟解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他准备带人进山打游击。
村民们听了陈五四的计划,开始有些小声议论,陈五四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等着村民们自己决定去留。
“我愿意留下跟五四哥走,相信梨花军能够保护我们!”云小玉第一个站了出来,她的眼神十分坚定。
紧接着,徐小虎也站了出来:“我也要跟四叔走,将来为我爹报仇!”
接下来,有越来越多的家里有人牺牲的村民陆陆续续站出来表态,愿意跟着陈五四一起走。到最后,村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要自谋生路,都愿意跟着陈五四一起。
“好!”陈五四见大家这么团结和有凝聚力,顿时眼眶都红了,多好的乡亲们啊。
他哽咽着说道:“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既然大家愿意一起走,那事不宜迟,给大家一刻钟时间回家收拾细软,徐小虎,你去准备马车,带上几个兄弟把仓库里的谷子和烧饼都搬出来,能发给大家的全都发给大家,其余的装上车,靠这些粮食咱们也能撑个大半年,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
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同仇敌忾的梨花村民们以最快的速度将金银细软和贵重物品都收齐,跟着拖运粮食的马车,在费俊和徐小虎的带领下往牛头山上去了。
陈五四带着几个人殿后,他们先是将冶铁场的炉子推倒,然后又一把火把梨花村烧了个干净,不给有心之人任何可乘之机。做完这一切,众人这才追着大部队而去。
梨花村的村民刚刚撤走没过一个时辰,一支约摸有五百人的全副武装的部队出现在梨花村的原址上,领头的正是鲁不台和宁翔。
看着地上还在散发余温的灰烬,鲁不台脸色阴沉,说道:“还是慢了一步,让他们给跑了!没想到陈五四这小子这么狡猾,连一片瓦都没有留下!”
“大人,咱们要不要派人去追?”宁翔在一旁拱火道。
“不了!”鲁不台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子拒绝道。
宁翔心有不甘,继续拱火道:“难道就这样让他们逃了吗?”
鲁不台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了这些村民作为要挟,你以为陈五四会怕你吗?到时候你能确定自己打得过他?还是要让本官去送死?”
“这…小的不敢!”鲁不台的话噎得宁翔无话可说,确实,他们本想将村子包围,用村民的命来要挟陈五四投降,没想到陈五四先发制人,将村民及时转移,让他们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