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四的意图很明确,就是借这次清剿流寇之机,大肆宣传梨花军的勇猛,争取周围十里八乡人们的支持和加入。
事实证明,他的这一做法很快便奏效了,就在他将粮食无偿还给马家庄、吴家庄和郑家庄的第二天,三个村子的村长便以拜年的名义,来到梨花村陈五四的家里,每个人手里还提了一些土特产。
“陈统领,昨夜幸得您襄助,将那土匪抢走的粮食又都还了回来,要不然,我们三个庄子都不知道怎么过好这个年了,今天特意过来向您道谢。这杀千刀的流寇,大年三十晚上出来打劫,真是做得出来。”马家庄的村长马炆感激地对陈五四说道。
其他两个村长也随声附和道:“是啊,这次要不是陈统领的梨花军出手,我们算是遭了灭顶之灾了,搞不好正月没过完就得出去逃荒了。”
陈五四见他们真心感激,便客气地说道:“三位村长过奖了,其实没有什么的。主要是鄙人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村民们大年三十晚上断了粮,搞不好就是几百人生灵涂炭啊。”
马炆见陈五四这么谦虚,心中对他的敬意又多了一分,禁不住夸赞道:“还是陈统领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以一己之力拯救我们三个村的村民,我代表我们马家庄五百户村民向您致敬!”
“马村长说得对,我们所有人都该感谢您!”吴家庄和郑家庄的村长也都很感激。
众人又客气地寒暄了几句,陈五四便打算送客了。
谁知道三个村长屁股像粘在板凳上似的,一动都不动。陈五四猜到他们还有话要说,也不直接点破,笑盈盈地问道:“时近中午,三位村长是要留下来一起吃中饭吗?我喊他们多准备几个菜,过年了,我们这杀猪菜也很多,你们赶上好时候了。”
本来就欠陈五四人情的三人,听到陈五四还要请他们吃饭,顿时更加难为情了,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都站了起来,还是推举马家庄的村长马炆发言。
“我们仨本来就受您的恩惠,要吃饭也该是我们请您。实不相瞒,这次我们三个过来,除了感谢您昨夜的恩德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想请您答应我们。”
“哦?说来听听。”陈五四顿感意外,这三个村子无论从人口还是从田地数量来说,都比梨花村多,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要求他的。
马炆见陈五四没有一口回绝,便提出了他们三个人商量好的想法:“我们想请您今后保护我们三个村子的安全!这乱世下,今天一伙强盗,明天一伙流寇,把我们这些村子都当成了肥肉,粮食被他们都抢走了,村民都过的是朝不保夕的极苦日子。昨天您和您的梨花军的义举,给我们带来了希望,我们今后宁可向梨花军提供粮食换取保护,也不想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陈五四听了他的提议,未置可否地说道:“你们这三个村子里不都有一些壮丁吗?可以把他们组织起来自卫啊。”
“唉。”马炆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没有组织过,村里原来的大户们都招募过家丁,但是本村的壮丁一无像样的武器,二无名师教导,一碰到像昨天的大规模悍匪就不行了,昨天晚上还没抵抗到一刻钟,便全部被杀的七零八散了,哪里比得上梨花军的英勇。”
“唔,你们的提议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我们梨花军的人手也有限,而且现在也得不到补充,少一个就少一分力量,昨天晚上我们损失也很大呐。”陈五四没有直接表示同意,而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还露出了一脸为难的表情。
马炆赶紧打断他,说道:“别考虑了,陈统领。缺人手的事好解决,我们几个村里的年轻人听说参加梨花军,除了包吃喝,每个月还有银子拿,早都个个都想来参加了。之前主要是怕您不收他们,既然现在您有这个需要,那我们回去就动员,三个村子怎么地都可以给你凑出五六百人来。我们出人,你来训练和指挥,怎么样?”
陈五四一听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三个村子竟然能有这么多壮丁想来参加他的梨花军,如果全部都收下来,力量增强自然是最好,但是以现在自己每天的收入水平,能支持三百个常备士兵都算是到了极限。
陈五四摇了摇头,与马炆商量着说道:“不是我不想要人,人多当然力量大,但是现在我们供养能力有限,最多只能将梨花军扩大到三百人的规模,再多人我也负担不起。另外,如果我把人都给你们弄来了,今年开春了谁去种地?到时候大家都得饿死。”
马炆见陈五四还是没有答应,有些着急地问道:“那陈统领,您看要怎么样才肯帮我们?我们真的再也经受不起哪怕一次像昨天晚上的冲击了,再来一次恐怕会遭到灭顶之灾!”
“是啊,陈统领,您要给我们指条活路啊!”另外两个村的村长也都着急了。
陈五四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们三个村的田地还有多少?现在归谁所有?”
马炆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觉得陈五四的问题并不简单,便机敏地问道:“您的意思是什么?”
“古往今来,军队都是依靠田地养活,如果没有足够的产出,是养不起多余的常备士兵的。而如果没有一定数量的常备士兵,仅仅依靠临时拉壮丁凑数,不仅装备拉垮,而且战斗力也拉垮。”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梨花村实行的是土地归公,就是所有土地归公有,租给个人耕种,然后产出按半成比例纳粮后,余粮归自己,如果要卖则只能卖给村集体。所纳粮食便用来供养这些常备军。”
“如果你们能将土地都拿出来,实行我们梨花村这种供养制,那么可以供养的人数自然便会增加,自然就可以负担得起更多的常备军了。”
陈五四的话刚说完,三人的脸色同时都变得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