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飞接过金锭,忍不住又感叹道:“土豪就是土豪啊,投资建厂连眼皮子都不眨。不过你的思路是对的,如果你能直接出售生铁,我想不管是大冶城还是太平镇的铁匠都会感激你的,因为你把最麻烦的一步给解决了。”
“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帮忙把炉子都给我造起来?”陈五四比较着急地问道:“我这边需要尽快有地方把铁矿石处理了。”
李云飞估算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有足够的人帮忙一起筑,五个炉子同时开始建的话,每个炉子二十个人,两天足矣。”
陈五四一听,只是需要解决人手问题,这对他来讲不存在难度,一口答应道:“好,我负责给你找人,今天下午你就组织原料进场。”
李云飞的效率非常高。陈五四前脚和徐大他们回到梨花村,刚召集村民们宣布要建冶铁场的事,后脚他就带着运送造炉子原材料的东西就出现在了村子里。
见万事俱备,陈五四便对村民们宣布道:“有意愿参与冶铁场高炉建造的,赏一两银子,高炉建造完毕,后续愿意继续在冶铁场做工的,每月薪俸五贯。”
陈五四始终信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原则,而这种原则看上去每次都很奏效。
果然,听说干活有现钱拿,还是比较高的价钱,梨花村不管男女老幼积极性瞬间便被点燃,陈五四按照强壮程度,点了一百个男男女女,分成五个组,每个组又安排了一个稍微有点文化的人作队长,划给李云飞指挥。
李云飞则是现场很快画出了五张炼铁炉的设计图,分别交给了五个队长,然后告诉他们施工要领,便让他们带着人去开始建。为了提高效率,陈五四也决定亲自参与建炉子。
经过梨花村一百多号男男女女一个下午的奋战,到了傍晚,五座一人多高的炼铁炉便在陈五四的宅子旁高高耸起,炉子已经完工了!陈五四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让徐大从那五百两银子里支取了一百两,现场支付了村民的报酬。
“大人,炉子建好了,炼铁的技术要领我也都告诉大家了,明天晒一天,我看就差不多了。后天开始,您就可以炼铁了,铁水炼出来后铸成铁锭,就可以拿到城里去卖了。”李云飞准备带着两个徒弟告辞。
“李掌柜,辛苦了!届时我订的武器装备也劳您费心!”陈五四一直将李云飞送到村口。
李云飞离开以后,陈五四便转头又召集徐大父子和费俊、吕嘉在自己宅子里开会,准备聊一聊分工问题,现在各方面都需要人手,不能打乱仗。
在人还没来之前,陈五四先一步来到了自家门口,欣赏着徐大帮他设计建设的宅子。只见那宅子造型比较简单,占地方方正正的也不大,前后各有一个带菜地的院子,院墙用石头垒到半人高,院子里由一个带三间厢房的主屋和东西两个侧屋构成。
陈五四推开院门,径直朝里面走去,刚走两步,从东边侧屋里走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约摸五十岁左右,身着蓝色的粗布衣,盯着陈五四问道:“这位小哥你找谁?”
“我是陈五四,敢问老人家您是?”陈五四自报家门。
那老头一脸惊讶地看着陈五四:“啊?原来是老爷回来了,我是您的管家陈忠,我本是蕲州人,儿子跟着费大人一起当兵,没想到前段时间没了,我就是个孤老头子,没了儿子,本来也没有什么活头了,还是您派人到我们家乡去把我接过来的。到了这里,不愁吃不愁穿,有事还随时有人帮忙,我才知道人间天堂是什么样的。”
说到动情处,陈忠的眼眶都湿润了。
陈五四感同身受,说道:“忠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您没有儿子了,我来给您当儿子,为您养老送终。”
陈忠很是惶恐,连连推辞:“啊?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做下人的哪里能跟主人家平起平坐,能够活下去我都心满意足了!”
陈五四见他等级观念还很重,便认真地纠正道:“不,在我们梨花村,人和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三六九等之分,我们追求的就是众生平等,互助互爱,今后您可以把我当晚辈来看,不过我也回来的少,这个家还需要您多照拂,有什么事可以叫徐大哥给我带话。”
陈忠被陈五四的几句话深深地打动了,他有生以来的记忆里就是尊卑有别,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尊重他这样的贫民,他激动得只知道嗯嗯地答应陈五四。
“四弟,我来了!”说话间,徐家父子和费俊以及吕嘉陆续地过来了。
徐大看到陈五四已经进了自家院子,主动问道:“这屋子怎么样,我亲自为你设计的,住你和忠伯是够了的,将来再讨个媳妇,生一堆娃,这房子也够住。”
“大哥,我才十六岁,娶妻生子还早呢!”陈五四被徐大说红了脸,逗得众人都笑起来,大家这才意识到,陈五四只是处事老练,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孩子。
徐大乘胜追击道:“小什么,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了小虎了。”
“不跟你说了,咱们进来说正事吧。”陈五四避开锋芒,率先进了自家堂屋,其他人都笑起来,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屋。
众人落座后,陈五四安排陈忠去烧茶,然后对众人说道:“这次回来看到我们村子旧貌换新颜,房子和人口也多了许多,一副人丁兴旺的样子,下午,大家又团结一致,一鼓作气帮我把炼铁炉搭起来,这这种感觉真好。”
徐大也很感慨,说道:“是啊,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之前为大家付出这么多,带着大家斗地主,分田地和粮食,大家也都惦记着你的恩情,这种人心是再多钱都换不来的。”
陈五四很赞同徐大的说法:“您说的很对。现在我想让这种人心齐的局面继续保持下去,所以才大晚上召集大家过来议事。明天我就要回兴庆矿了,村里的事还是委托给徐大哥代我负责,另外,我的两辆马车交给小虎,今后小虎就负责到兴庆矿运矿石回来,再把炼好的铁运到镇上去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