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四答道:“是的,就在今天。所以我敢在大人面前打包票,不出三天,我就能解决兴庆矿和那二十个逃兵的问题,哦不,现在只有十七个了,被我杀了三个,也是因为他们先要杀我。”
“什么?费俊的手下你也打得过?那可是武昌城防营步兵精锐中的精锐啊!”鲁不台又一次震惊了,他实在是想不出来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年轻人,有什么方法可以杀死号称武昌城防营第一军的费俊部的精锐。
“这也是我今天敢在大人面前夸下海口的原因。”陈五四毫不谦虚地答道。
鲁不台再次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看来之前是小瞧他了。
“你这么主动来找我要帮我,有什么条件直说吧。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想要我派兵协助你,那是想都不要想。”
“大人果然爽快。”陈五四就喜欢跟这样直接的人对话,“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为难的。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事成之后,想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费俊他们,在大冶城您可控范围内,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外,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个忙,我有个朋友在兴庆矿做矿工,想恳请大人放他回家。”
“只要你能让他们不再当山贼,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至于你说的矿工,一个奴隶而已,既然你感兴趣,我送你就是了。”鲁不台很爽快地答应了陈五四的请求。
“成交。您就等着好消息吧。”陈五四拱了拱手,向鲁不台告辞后便出了军营。
等到陈五四回到梨花村时,天已经快黑了。刚一进村,便看到云小玉急匆匆地往徐大屋里跑,陈五四连忙喊住她,问道:“小玉姑娘,出什么事了?”
云小玉一看是他,焦急的神情顿时舒缓了一些,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拉着陈五四的手说道:“五四哥,不好了,马林今天烧了一天,现在更是烧得满身通红,听徐大叔说,他的伤口在流脓了。”
“什么?病情进展得这么快?我请你帮忙泡的大蒜弄好了吗?”
陈五四听到马林的病情急剧恶化,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持续发烧可不是好事,得尽快控制感染,要不然很快就会得脓毒血症死掉的。但是大蒜素只泡了一夜,不知道效果如何,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泡是泡上了,不过你不是说得要好几天才能有效吗?”云小玉很疑惑,现在拿来能用么。
陈五四沉思了片刻,便果断地对云小玉说道:“你去帮我取过来,另外再拿两坛烈酒,取几块干净的棉絮来。”
很快,云小玉便把泡大蒜的坛子和酒坛子以及棉絮拿到了马林的床边。
陈五四见云小玉还守在这里,便劝说道:“好了,小玉,你先回去,我要替他治病了,男女授受不亲,有些场面女孩子家看不得。”
云小玉听了他的话,脸瞬间红了,忙打了个招呼便回家去了,徐大见帮不上什么忙,也出门去喂马去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陈五四一人,而马林开始在床上痛苦地哼哼起来。
陈五四根据前世的生活经验知道,马林现在发烧得很厉害,都是因为伤口感染而起,需要治标治本双管齐下。治标方面,得要想办法为他物理降温。治本方面,则是要控制伤口感染。
“马林,得罪了!”陈五四轻声地在他耳边说道,然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把他脱了个精光,让他身上的创口充分暴露出来,果然如徐大所说,他身上的几处刀伤全部红肿的厉害,伤口里还在往外溢出白色的脓液。
陈五四赶紧取了几个棉絮,在烈酒中浸泡后,便要去擦马林伤口的脓液,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又附耳对马林说道:“会很疼,你忍一忍。”
说罢,陈五四一狠心,便开始用沾有酒精的棉絮清理他的伤口。饶是马林已经快要烧糊涂了,难受到了极点,几近昏迷,酒精沾到破溃皮肤的刺痛感仍是让他浑身颤抖不已,差点条件反射,从床上掉下来。
清理完伤口的污秽,陈五四又抓紧时间,取了一团新棉絮,沾满浸泡大蒜末的酒,再次涂在马林的伤口上,这次马林没有忍住,痛苦地哀嚎了很久,边哭边疼得在床上打滚。
陈五四一边尽力按住他,让药液尽快充分吸收,一边在他耳边说道:“忍住了你就能活,你的妹妹还没有回家!”
也许是这句话的安抚作用,本来在剧烈挣扎的马林渐渐安静下来,任由陈五四又给他涂了多次药,最后体力不支,彻底昏死过去。
这一夜,陈五四守着马林彻夜未眠,时刻帮他的伤口涂药,同时用烈酒涂抹身体物理降温,等到了天亮,他的身体终于不再发热,气息也平稳下来。
陈五四彻底松了一口气,精神一松,再也撑不住,趴在马林的床边睡着了。
太平镇东的密林里,幽兰寺大门紧闭,一辆马车停在寺前。马车的主人正站在幽兰寺大门前,气急败坏地朝里面喊话。
“费俊,谁借给你的胆子,竟敢不提供铁矿石了,你们是活腻歪了么?信不信我禀报我家老爷,明天就派人把你们这帮山贼给剿灭了!”
门里传出费俊冷漠的声音:“曾管事,请回吧,从今往后,我们的合作关系都终止了,我这里也没有什么铁矿石可以提供了。”
“好,你们是翅膀硬了,不听主人家的话了是吧?你给我走着瞧!”
说罢,那曾管事一脸愤怒地驾车走了。
寺内,费俊和十几个手下围坐成一圈,有人担忧地问道:“费老大,咱们这样得罪姓曾的好吗?晚一人惹恼了他,那县尹派兵过来打咱们怎么办?”
“是啊,费老大,你就那么怕那小子吗?”
面对众多手下的质疑,费俊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你们难道看不清吗?就算没有那个小子,咱们现在几天也截不到一个人,迟早也是要被卸磨杀驴的。”
“实在不行,咱们直接逃走?”有人又提议道。
费俊怒目圆睁:“走?往哪里走?捉拿我们的文书只怕早就发往各地了,走到哪里都难逃一死。倒不如在这里等等看那小子有没有什么招数,我总觉得那小子的主意很多。咱们暂且耐心等待吧。”
“唉,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众人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