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交易达成后,陈五四这才跟抢着要货的铁匠们道了个歉:“诸位对不起,刚才李老板跟我赔了礼,也承诺了什么时候付款,这两车货我还是得给他。”
这下又是捅了马蜂窝,群情瞬间激愤起来。
“你这小子刚才说要卖,现在又不卖了,你这不是成心耍我们玩吗?”
“就是就是,现在全城都没有低价矿石了,你行行好卖点给我们吧,要不然真的没有什么活路了。最近不光是李老板接到订单,我们也都接到订单了,要是这次交不了货,我们这一片的铁匠都要被杀头。”
“是啊,你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求求你分一点给我们吧!”
众人的话让陈五四瞬间咂摸出一丝不对劲,看样子这些突如其来的订单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陈五四突然想到,这不就是一场商战吗?大户通过一些手段打断原材料供应链,然后通过官府给制造商强制下订单,如果完不成订单,制造商便会被治罪,从而达到消灭散户竞争对手的目的。
现在兴庆矿的矿路被山贼占领,廉价的铁矿石运不过来,只能买高价矿石,导致武器成本上涨,而官府已经下达了武器订单,且价格被控制,如果用高价矿石作为原材料,每件亏损巨大,按价交付最后一定会赔的倾家荡产。
理清了这个思路,陈五四脑子现在无比冷静,渐渐地也想到了一些办法。
他示意周围的铁匠安静,然后对众人说道:“大家不要慌,今天这些矿石是个开始,后续每天我都会去矿山拉矿,保证大家供应。我先拿一车出来平价供应给大家,每家都来一点,大家都开工。剩下一车因为答应过李老板了,就先给他。大家看怎么样?”
“好!”陈五四的提议得到了众多铁匠的热烈欢迎。
接下来,陈五四就按每斤一百文的价格将一车铁矿石平均卖给了需要的铁匠,剩下的全部交给了李云飞。得到铁矿石的铁匠们都皆大欢喜,很快便散去了。
“李老板,明天我们还是今天这个时间到,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哦!”陈五四朝李云飞眨了眨眼。
李云飞一脸苦瓜相地点点头,“诶,知道了!”
“你们约定什么了?”徐大很好奇他们的交易。
陈五四故意卖了个关子:“没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就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忙活了一天了,咱们回去吧?”徐大也没有多问。
陈五四却不急着回村,而是问徐大:“大哥,你知道咱这太平镇上哪里有卖马车的吗?”
徐大听了很诧异:“咋的?你要买马车啊?”
陈五四道出了心中的苦恼:“今天这牛车慢的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想买个马车拖矿石,一来速度更快点,二来拖的货也更多些。”
徐大恍然大悟:“这倒也是。不过咱们刚才一车矿石也只卖了一百两,据我所知,好一点的马车也要七八十两,加上货箱怎么也得一百两,那明天进货就没钱了。”
“钱的事您不用担心,我这里自有办法,你带我去看看吧。”陈五四说道。
对于买马车,陈五四内心里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他发现,不管是大冶城里还是这太平镇,铁匠铺都很多,而从矿山到城里不近不远,还有一些山路,现在世道又乱,保不齐就有山贼出没,武装押运就是一个刚需。
他打算从押运开始做起,争取在全国农民起义大乱之前,攒够闹革命的第一桶金,源源不断地为革命队伍输血。而且武装押运,也有助于人员的训练,可以很快培养出有一定武功基础的战斗人员。
说话间,陈五四就在徐大的带领下来到了马市。这里有现成的成套货运马车出售,还带顶棚的,能遮风挡雨。这个时代的马车,毫不夸张的说,就像后世的宝马或者重卡一样,绝对是顶级的交通工具。
马车的载重是牛车的两倍多,最大可达两千五百斤,不过售价确实有点贵,每辆车要一百二十两银子。
“老板,给我来两辆。”陈五四阔气地从兜里掏出三个金饼,递给马市老板。他早已掂量过了,每个金饼约二十两,按照这个时代金银比1:5的比价计算,价值三百两白银。
马市老板也许是见得多了,拿过金饼在嘴里一咬,确定金子成色后,爽快地完成了交付,并找回六十两白银。
陈五四自己驾了一辆,又让徐大一辆,然后又去钱庄将剩下的两个金饼兑换成了二百两银子,作为进货的本钱,这才跟徐大一起赶着车回梨花村。
回村的路上,徐大忍不住问陈五四:“四弟,你哪来的那么多金饼?”
陈五四神秘一笑:“嘿嘿,这是地主家的余粮。”
知道陈五四昨夜后半夜才回来,徐大听懂了,也笑了:“既然你有这些钱,干嘛还那样找李云飞要钱?”
陈五四答道:“这帮人都是奸商,不诈一诈,肯定不会轻易答应我的条件。”
“你要他答应你啥了?”徐大再次问起来。
陈五四见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怕说实话了:“我要他帮我打造一批装备,到时候我想把村里人训练起来,保卫我们自己的家园。”
“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徐大听了之后也是一脸震惊。
陈五四毫不在意地说道:“现在是死罪,一年之后可就说不好咯。这事我会操办稳妥的,大哥尽可放心。”
徐大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人,你总归是看得比我们远。”
当陈五四和徐大回到梨花村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村子里家家户户炊烟了了,每家每户都在准备晚饭。两人把车停在徐大的院子里,又给马添了些草料,隔壁的云小玉便站在院子里招呼两人过去吃饭。
“徐大叔,五四哥,你们回来了?你们辛苦了一天,快过来吃饭吧。”云小玉热情地邀请道。
陈五四刚要客气两句,这边的动静被村里人听到,立马有一群热情的村民围过来。
“来我家吃吧,陈先生。”
“今儿我家做了肉,来我家吧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