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漫步在学校,特德尔和善周末没有在牵着手,但是衣服碰着衣服轻轻摩擦。
他们在允许的范围里最大程度的小心亲密。
“特德尔,为什么学校不许谈恋爱,不许学生之间太亲密昂?”
“军校基本是雌虫,雌虫和雌虫在一起虽然已经不违法了,但是毕竟对生育率还是会有影响,这不是学校的规则,这是帝国默许的法则。”
“好吧,那为什么我们两个也不可以?”
“钰钰,我们不可以搞特殊哦。”
哄小孩子的语气让周末觉得有点害臊。
怎么回事?怎么脑子一下子短路了呀?既然学校规定了,那一定是所有人都要遵守才对。怎么现在我反而像是其他的雄虫一样想要搞特殊呢?!
周末在心里对自己进行了一番谴责,明明自己知道“受害者”在自己要求特殊对待后会得到多么为难的处境,怎么可以还有这种想法。
特德尔观察着周末的微表情,轻而易举猜到雄虫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我的雄主果然就是与众不同!爱死了!**!
“特德尔。”
“嗯。”
周末为难的看着特德尔,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钰钰想问什么?”
特德尔殷切的眼神鼓励着周末说出自己的想法。
周末再三犹豫终于开口。
“特德尔,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慢慢变坏?”
“雄主怎么会这么想?”
特德尔难得诧异周末的问题,不知道是哪里让自己的小雄虫产生了错觉。
“可是我好像……就是想要不一样。”
“比如?”
“想要让你和我住在一起,想要用钱解决问题,还想要雌虫没有的……特权。”
周末越说越觉得自己不对。
特德尔停下脚步,周末也跟着一起停步,不解的看着特德尔,而他认真的看着周末。
“钰钰,这不是应该的吗?你是雄虫,应该有特权,应该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这样……不对,非常不好!”
“哪里不好呢?你只是不知道规则而已,不是吗?”
“可是我本来不应该产生这种想法的。”
“钰钰,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限制太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心理负担,在这里,雄主你可以提出合理要求。”
“特德尔,你不会明白的。”
“雄主,你真的明白吗?”
“什么?”
周末一下子想不通特德尔为什么这么问。
“钰钰,纠结太多会很累的,在我这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特德尔转询问为安抚。
“我们聊一点别的好不好?想不想去学校超市看看,钰钰?”
“特德尔,别转移话题好不好?能不能说明白。”
周末知道自己和特德尔之间的思想差异有多大,他也是没有想过完全改变特德尔的认知,他反而是一直在尽量接受虫族的知识和思想。
现在周末了解到虫族社会越多,越觉得这里压抑不堪,偏偏身为“压迫者”的雌虫大部分都在心甘情愿为雄虫服务。
周末其实很害怕,他不停适应,不停颠覆自己的价值观,他慢慢可以淡然接受雌虫的行礼尊敬甚至是变态般的臣服,可是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生物。
“雄主,尝试依赖我好不好?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什么?”
“特德尔,在这里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自在一点,我不喜欢别虫对我那么尊敬,不喜欢他们看着我。”
特德尔把手放在周末心口。
“钰钰,我们之前说过,绝对的公平不存在,现在,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这里。”
周末把手覆盖在特德尔的手上,歪着头看着特德尔。
“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不要改变,其他的,努力就好,好吗?”
周末站在原地想了好久,又仰头望向被繁茂的树枝遮住的天空。
“好。”
特德尔把手放下来,轻轻牵起周末的手,放在手里把玩,面上却没有一点笑意。
“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吗?”
周末迟钝的点点头,任由特德尔牵着自己走,也不管会不会被巡逻虫发现。
特德尔走的是一条比较隐秘的小路,基本没有虫会从这里走,所以他们牵的光明正大。
“雄主,你看,那里那棵树还是我在上学的时候种的。”
在这条林荫小路上,石子路硌着周末的脚底,旁边只除了一点的野草还在努力向上延伸,一棵棵树参差不齐的树木交错,有些小树下还有没填平的土。
周末顺着特德尔看着的方向找到一棵挺有特点的树,打眼就可以注意到。
那棵树歪歪扭扭,偏偏还比周围双树木高大,一个碗大的树枝创口占据在树木身体明显的位置。
“特德尔,你的树为什么是这样?”
周末跑过去看,特德尔的树没有特德尔那么好看。
“我五岁被送到这里,种树的时候还小,树苗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太大了,没种好,填土的时候一转身坐了上去,把树枝坐断了一根。”
“就是这块儿吗?”
“对,当时还被笑了好久。”
“他们有什么可笑的,你现在的树比其他的长得都大。”
“跟我同一批种得树都挖的差不多了,当然这一片是我的最大了。”
“怪不得那里那个坑那么大,明显里面的树那么小。”
周末看着远处的一个歪着双小树苗,走过去把它扶正。
“为什么把好好的树挖了呀?好好种着不是更好看吗?”
特德尔惆怅的看着这些小树,眼底又存着希冀。
“因为种树的虫不在了。”
周末惊讶的回头。
“什么意思?不在了,牺牲了吗?”
看着特德尔点头,周末慢慢松开了扶着小树的手,可是小树还是直的,没有在歪回去。
周末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特德尔,只能学着特德尔之前的样子抱住特德尔轻轻安抚。
“雄主,土地凹凸不平,这里在大楼阴影之下,都没有办法阻挡它们向上的脚步。来到这里的虫都有自己的理想,都有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
周末愣住了,心里不断回想特德尔的话,特德尔看着周末继续说。
“他们不会因为生来不公而放弃,适应规则有时候只是为了生存下去,雌虫不会因为嫉妒雄虫的生活而堕落,我也希望我的雄主不要想着去背负别虫的命运。”
“特德尔,我不是从小接受虫族的思想长大的,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
“那就做自己想做的就好。”特德尔打断周末的话,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周末仿佛脑子被击中,从前一而再再而三纠结的事情想开了。
没错,我只是一个虫,我一直有想要做的事情,为什么总是沉浸在外界的世界里?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同情别的虫?我有要守护的虫,有要坚定的信念,何必呢。
“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特德尔。”
特德尔带着欣慰,伸手抚摸周末的脸颊,还是软乎乎的,但是特德尔一直都知道,在这副柔软的身体里,有无比坚韧的灵魂。
“特德尔。”
“我在呢,雄主。”
“我也是想在这里种一棵树,可以吗?”
“不着急,学校会安排,不过要雄主成为优秀学生才可以。”
“好,我会努力的,一定不给你丢脸,到时候啊,我就把我的树种到你的树旁边,种跟你一样的树!”
周末对着特德尔的树的位置“指点江山”,计划着未来。
特德尔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写着“庆祝母校成立五百周年”的纪念石块上看着恢复笑容的雄主玩闹,耐心回应小雄虫。
不久的将来,一棵歪歪扭扭的树旁,一棵小树也歪歪扭扭的坚强长大。特德尔带着周末在小树林里逛了好久,一路闲逛,最后还是到了停机场。
飞行器在特德尔来了以后自动开启。
周末跟着特德尔上飞行器才发现原来在飞行器腔体最后还有一个储藏室。
“我以前都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周末探着头看着特德尔拿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
“当然,你不是才第二次坐上这个飞行器吗?”
“才不是呢。”
周末嘴里嘟囔着,但是这个声音也逃不过特德尔S级雌虫的耳朵。
“雄主什么时候还用过这个飞行器的?我怎么不知道?”
特德尔探究的眼神让周末慢慢挪开与特德尔的距离。
“没有啊,我又不会开飞行器。”
周末不敢看特德尔,眼睛向右边瞟,眼睛眨个不停。
小雄虫的演技太拙劣,我们的少将可不想陪着他演,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可以瞒着他呢。
“钰钰,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特德尔把手里的行李箱放下,伸手把想离开飞行器的周末按到座位上。
“钰钰,有什么瞒着我吗?”
“每个虫都有自己的秘密的,特德尔。”
周末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特德尔自己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做过的事情,毕竟他有预感,任何一件都会让特德尔生气的,建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们是夫夫,应该彼此坦诚才对。”
“可是我说了你一定会生气的。”
周末早就习惯特德尔对自己的无底线宠溺,现在特德尔严肃一点,周末心里都觉得有一点小委屈,特别是不久前特德尔才“凶”过一次。
特德尔就这样看着周末在自己面前摆出无辜且可怜的表情,妄图以此逃避。
“钰钰,你不说我才会更生气的,我以为已经把我当当作和你共度一生的虫了。”
特德尔故作可怜的抱住周末,委屈的语气向来让周末无法拒绝。
“我只是和建国一起出去玩了几天而已。”
“就这样吗?”
“也……不是,我还去参加了一个宴会。”
“嗯。”
特德尔还是抱着周末,没有多的回应,明显对小雄虫的隐瞒不满意。
特德尔的耐心击溃了周末的心理防线,挣扎了一下,还是都招了。
“我用你雄主的身份打开飞行器权限,一开始不会开,只是看了一下,后来和建国一起出来就是他开飞行器,他还教我开来着。”
“呵呵。”
“我是扮成雌虫出去的,没有危险的,真的!”
特德尔放开周末,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