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海坐在车里,眼睁睁的看着陈卓走向小卖部,大冷天的买了根冰棍,杵在垃圾桶旁边伸个舌头跟狗似的舔。
一门之隔,隔开了季大海与陈卓的两个世界,季大海只能愤愤不平的驱车离开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内的陈卓,捏着冰棍棒,又是舔又是嘬,吃到兴起,还咬上一口,满嘴的冰沙在牙齿中挤压,再化成水,流进他的肚子里。
最后满足的嗦干净棍, 丢进垃圾桶了,意气风发的返回自己的小屋。
小屋里,冯宝在安装一个猫爬架,黄鼠狼不知道从哪倒腾出了一身西装,熨烫的有棱有角,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
一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模样。
陈卓带着冷气进屋,鄙夷的打量黄小猫。
“黄小猫儿,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要干啥去?”
镜子前的黄鼠狼拿着梳子扒拉扒拉毛发,还喷上了发胶:“喵呜它妈今天拍婚纱照,我跟喵呜帮忙去。”
陈卓坐到沙发上:“你俩小胳膊小腿,加起来还没卓大哥胳膊长,能帮啥忙。”
“呵。”一旁的冯宝被逗笑了。
黄鼠狼放下梳子:“非要我把话说这么明白,喵呜它妈拍婚纱照,多浪漫啊,顺带着我跟喵呜正好拍几张,我俩好事不就快了嘛。”
冯宝疑惑:“我听院长说,喵呜它妈跟现在的未婚夫是你给介绍的。”
陈卓惊讶道:“你还能干好事呢?”
说到这里,黄鼠狼得意起来:“其实也是正赶上了,这小伙子跟它妈一个单位的,小伙子对喵呜它妈有点喜欢,太怂,不敢表白,喵呜它妈对小伙子印象也挺好,俩人就一层窗户纸,我去喵呜家,顺手给捅破了,俩人就先处处呗,这一处,你看,还要结婚了。”
“我听刘,牵线搭桥,在鬼界生死簿上,是大公德。”冯宝说道。
楼灵从天花板上倒吊着脑袋:“别听它放屁,就是因为那男的猫毛过敏,它把男的介绍给喵呜妈,俩人结婚,养不了喵呜,它好趁虚而入。”
黄鼠狼正色道:“你又哪诌的词,知道啥意思吗?张嘴就瞎说。”
陈卓眨巴眨巴大眼睛,他好像知道啥意思,又好像不知道,不确定,他不吭声,让陈二卓丢人。
冯宝嬉笑道:“二卓这回也没说差啊。”
黄鼠狼假意愤怒:“你们呐,俩光棍,就是嫉妒我,我走了,晚上我不回来吃了,冯宝,你安装完猫爬架,先放你屋吧,我回来去拿。”
“黄小猫儿~”陈卓喊道。
黄鼠狼回头:“给卓大哥也少打点饭,我会给卓大哥带烤鸭回来。”
陈卓满意的猛点头。
楼灵:“我也少打点饭。”
黄鼠狼:“你别打饭了,喝西北风吧。”
黄鼠狼欢欢喜喜的走出小屋,接上喵呜,两小只结伴走出精神病院。
陈卓目送走黄鼠狼,收回神,摇摇头。
“连黄小猫儿都要结婚了。”
想想起身,从抽屉里找出纸笔。
楼灵的脑袋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紧靠着细丝牵扯着。
“卓将军,你又要给蛋二弟写信了吗?”
“黄小猫结婚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告诉蛋二弟了。”
“黄小猫儿结婚,蛋二弟肯定会来吧。”
“那不然呢。”
楼灵撇撇嘴:“好吧。”
陈卓一把揪住楼灵的耳朵:“狗二卓,你是不是不想蛋二弟来?”
“我不是,我希望蛋二弟来。”
“放屁,你肯定不希望蛋二弟来,蛋二弟一来,你就不敢瞎嘚瑟了,卓大哥跟你说了多少遍,蛋二弟管你,是为了你好,她咋不管别人呢。”
陈卓扣扣屁股,伏在茶几上写写信。
似乎不怎么止痒,手伸进裤子里……
继续拿着笔写信。
【这是一封夹杂着卓大哥浓浓思念味道的信。】
金海医院。
vip单人间病房外,站了不少大师,这些大师穿着各异,有穿僧服的,有穿道袍的,有穿布条的,还有穿白褂手拿十字架的。
他们彼此互补交流,偶尔有眼神上的触碰,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季大海匆匆赶来。
“都来了吧。”
季大海对负责联系这些大师的助理问道。
“有名气的大师能联系上的,都在这了。”
其中一个穿着布条的大师,嘴唇乌黑,跟个巫师似的。
“季先生是吧,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既请了旁人,又何必请我来,心不诚,又怎能心想事成。”
季大海看了一眼巫师,抬头对所有大师道:“只要把我儿子治好,你们的酬劳加一倍,要是能把那小鬼打的魂飞魄散,我给你们五倍。”季大海刻意收神看向巫师:“要是各位觉得我季大海,拿钱羞辱你们,你们现在就可以走,我季大海不拦着,能者多劳。”
现有的酬劳都能让他们从外省撂下所有事赶过来,面对五倍的酬劳,谁的脚能挪得动道?
出头的巫师,咽了口唾沫,撤了两步:“我会尽权力搭救贵公子。”
季大海伸出手腕,看看表:“我儿子晚上十点多就睡觉,你们只有七个小时的时间准备。”
季大海先进了病房跟儿子打招呼,季江的情况已经清醒。
所有大师开始忙活自己的布局,什么十字架啊,什么动物骨头啊,什么乌黑的木头啊,乱七八糟摆了一堆。
因为病房本身就小,这些大师东西又繁杂,都需要大一些的地方布置自己的阵法。
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大师们的物品相互交杂。
但他们都想拿五倍的酬劳,不敢把自己的不满捅到季大海那里去。
病房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位白衣牧师,利用宽大的袖摆,偷偷摸摸的将自己阵法中的一块多出来的兽类骨头,藏进了袖子里,趁其不备,丢到了道士的阵法里。
一位看似得道的高僧,为了扩大自己的阵法,将一小尊佛像,放到了巫师的阵眼里。
一位青袍道士,阵中缺少一样木制物品,不知道从哪顺过来了一方木牌,倒扣在了自己的阵法上。
……
因为大师太多,物品也太多,阵法重叠,谁多一样,谁少一样,都看不出来。
几位大师忙活了五六个小时,才布置完了自己的阵法。
季江躺在床上,想上个厕所,都无从下脚。
为了不破坏阵法,好胳膊好腿的季江,用上了尿盆,吃喝拉撒全在那一张病床上。
即便如此,也不敢太折腾,病床上也被大师们挂上了各种各样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