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的高兴,永安侯进来。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她今天也高兴,不止是因为出了气,也因为过节孩子们在身边,看到孩子们都好好的当母亲的哪有不高兴?
今年是个好年,她不用再对着弟弟的牌位忏悔。
虽然依旧愧对弟弟,但现在愧疚减轻了不少,她也终于觉得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轻松了些。
沈氏过来跟章嬷嬷一起为她宽衣,笑道:“我们在说怡儿和儿媳妇呢,章嬷嬷今日带着兆玉她们姐妹俩玩儿,两个孩子说她们母亲这几个月都陪她们一起用膳,夜里也不走。”
就是永安侯听到也惊了一下,然后挑着眉轻哼,“算那丫头有心,知道轻重。”
女人和男人的想法不同,但不管怎么样永安侯还是高兴。
又想起今日儿媳的表现,又咧着嘴呵呵笑起来。
“这两次来我看晋琛丫头稳重不少,对我老婆子也多了几分敬重。”
永安侯活了几十年见过的事多了,儿媳对她那点改变她还是能看得出来,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改变,但这个改变对他们来说肯定是好事。
她也想过是因为江呈,就算她是有所图也不占紧要,都是殷勤牵扯着的关系,亲了比疏了好,关键是要那丫头想通透。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沈氏突然说,“芸儿他们妻主是真不错。”
“我不是为了贪图她什么,只她对芸儿他们三个,对宝儿,连带着对我们侯府,对宁伯府都算上心了。
以前的都过去了,现在她能连陛下送的人都不收,可见是真的要对芸儿他们好。
我就担心,她越是这样以后往她身上扑的人越多,一次两次一年两年也就罢了。
以后日子长了呢?她又是能长寿的,芸儿他们还能年轻几年?”
有时候沈氏就会想这些,但跟妻主说还是第一次,就是今日说到这些事上来了,话赶话就来了。
永安侯先是挑眉,下意识‘她敢’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最终没有说出来。
对江呈来说哪有她敢不敢的?只有她愿意不愿意的。
陛下想封杨潮为贵君,意思刚表示出来就被杨潮招雷劈了寝宫,给江呈送人又让江呈一句话掏空了私库,如此的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根本就是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
连一国之君都敢违抗样,怕也就是天意能让她畏惧了吧?
其实永安侯也不知道,但她也清楚江呈他们跟自己这些人从根本上就已经不同了。
所以,哪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想到无可奈何,她长叹一口气。
“夫妻之间过一辈子,凭的是良心。”
她不觉得自己没有良心,像他们这种家世,就算有几个侍君,但正君永远是正君,是死了也要跟她葬在一起的人。
她这句感叹让沈氏也不由深思,妻主说的诚然如是。
夫妻之间有感情,互相扶持到老是十分难得的情分。
要是没有感情,有亲情能陪伴到老也算难得。
怕就怕,一方没有良心,成怨偶也罢,仇恨一辈子才艰难。
照现在来看,江呈确实是有良心。
“哎……是我胡想些有的没的,她要是不在意芸儿他们也不用千里迢迢到京城来。
便不是为了芸儿他们来,又费这些心力娶芸儿他们也已经是她良心了。
不过我看,她是真对芸儿他们用心。
以后的事现在哪能看得到,眼前能过就很不错了。”
老两口说着话情绪还算不错,另一边三房陆瑾夫妻俩就没什么情绪。
今日陆瑾陪夫郎带着孩子回娘家,回去之后黄氏被明着暗着挤兑,连陆瑾也听了几句。
还不是因为白家的事,黄老太太说了儿子几句。
姐夫白氏不在,黄氏也不怕当着母亲回来了两句。
“白保凌又不姓黄,我庆儿姓陆。
今儿是出嫁儿子回娘家的日子,想来此时孟表弟他们已经到侯府了,上次弟妹给的灵酒我带回来您喝了吗?
儿子瞧着您近来精神好了不少,您觉得呢?”
黄老太太被儿子一句您觉得呢堵得张了半天口都没有说得出话来,最后还是正君给她解围。
“都是一家子亲戚不是外人,一样的,一样的。”
当然,老爷子心里还是更偏向于儿子,女婿到底是跟他隔着心。
而且,儿子这边明显是跟江呈的关系处得好,既然是已经打好的关系他又何必舍近求远?
妻主真是糊涂了,就该早早跟她讲清楚,省得她现在来犯糊涂。
事情要是这样结束了倒还好,偏偏白氏因为这个事回娘家去也遭了大姐的冷眼冷言,于是待到中午后就早早的回来了。
黄氏跟陆瑾还没有走,遇上了难免就听了几句闲话。
回来的路上陆瑾还宽慰他,“岳母岳父都不说什么了,后来明显是偏帮着我们,你还气什么?”
确实是这样,后来白氏回来后提那个事就被老爷子截了话,白氏又气了一场。
事是这么个事,黄氏心里不高兴的是姐夫就不是个明事理的人,明显是什么都偏着娘家,他也不想想以后是靠娘家的时候多还是黄家的时候多。
娘也是跟着糊涂,也不知道大姐跟她说了什么。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是一点也没有这种自觉。
本来在娘家就受了委屈,他还跟妻主摆脸色,结果妻主不仅不生气反而来安慰他,他心里酸溜溜的堵得难受,又觉得自己对不住妻主。
他做夫郎的不称职,妻主却还能包容他。
几处情绪凑在一起,黄氏回来后就扑在妻主怀里哭了一场,夫妻俩把话说开了感情自然又好了些。
从初三开始就是各家开始设宴请客,江家接了不少的帖子但没有往外发出一张帖子。
孟芸跟田管家商议,因为第一年并不清楚别家是哪一天请客,就不好随便定时间跟别人撞上。
反正他们家要请也是请相熟的人,所以就不着急,等他们都忙过了之后再请。
年里十五天,还长着呢?
对江侯氏来说最喜欢的就是赴宴吃席,到哪儿都有人捧着哄着,有吃有喝还有人说话,可比在长松镇时过年欢乐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