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也不早了,歇了吧。”
曹晋琛是看出来夫郎不打算留她的打算,所以就自己开口留自己。
又吩咐筱梅去准备洗漱用的东西,她迈着腿就往内间去了。
筱梅看了主子一眼,乐呵呵去准备。
从永安侯府回来这些时日夫人就没有去过别处,每天到了时候就回来同正君和两位主子用饭,两位小主子都更黏夫人了呢。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又要添小主了,之前正君还说喜欢小少爷,要是这次能是位小少爷就能如正君的愿了。
陆怡又坐了一会儿等到筱梅准备好了才进去,果然没有看到曹晋琛,但听到了浴房里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最近确实反常,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什么,能委屈自己在他这里这么久?
若是太大的事,他也不能做主。
他猜,多半儿是为了表弟妹。
想不清楚他也就不想了,罢了,等她忍不住了自然会说。
曹晋琛收拾好之后他又去,并不以为曹晋琛会等他什么,于是他便慢条斯理的收拾,也有几分故意拖延的用意,就是不知道两人面对面的时候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说显得太尴尬,但他也是真的不想与她说什么。
他们夫妻这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有正事说正事,没事连人也不一定能见到,现在她突然这样让陆怡很不习惯。
曹晋琛也觉得不习惯,这几天夫郎在她跟前,与她同床共枕,但一句贴心的话都没有,连像平常夫妻一样说两句日常也不曾。
她有心想说两句,但每次夫郎都很冷淡,并没有要跟她继续说下去的感觉。
这样的夫郎让她觉得陌生,有时候她想要不还是去别处吧,但又挪不动脚。
只一想到江呈跟她夫郎的相处,再想想她跟夫郎刚成亲那时候,再一对比现在,她就不想从正院挪出去。
今儿听说了江呈那事儿,她又想,是不是江呈也纳个侍,她心里能平衡点儿。
能怪她么,像他们这种人家哪个不是这样,她哪儿就错得很了?
满脑子乱七八糟的飘着,听到夫郎要出来的动静赶紧收了思绪。
结果夫郎出来之后又做到梳妆台前收拾去了,一通护理做下来都够她睡个觉的功夫。
但她没有睡,就侧躺着看着夫郎纤细的后背。
如芒刺背,就是陆怡现在的感受。
“妻主先安歇吧,不用劳累等我。”
“不累,等你一起。”
夫郎主动跟她说话了,兴奋得曹晋琛咧着嘴角笑。
其实陆怡能从镜子里看到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突然的笑容。
毕竟是夫妻几年,要说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不可能。
就因为这个笑,陆怡心软了,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香香软软的夫郎抱在怀里,曹晋琛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也还有人在观望,观望着要是江呈真的纳了侍,他们家也就有了机会。
有人家没得机缘,但要是能把儿子嫁给江呈,那不就成了实在亲戚,也差不到哪里去。
江呈现在可是京城舆论中的头号红人,就连皇正君也招了女儿问过,是不是往江呈府上安插个自己人。
太女夏朝不是没有想过这点,从上次测试后这么长时间她都寝食难安。
她如今已经二十三岁,也做了整整十五年的太女,她早就等不及要坐上那个位置。
但因为江呈,她恐怕这辈子都等不到那一天,或许母皇会活得比她久。
江呈这人,若是不能为她所用,必要尽早除之。
最先跟江呈接触的是老五,虽然后来她没有再跟江呈有什么交接,但与她一父同胞的老九成了江呈的亲传大弟子。
哼!这其中要是没有老五的手笔她决计不信。
十一纯属是意外,但这个意外也必须要掌控在她手里,不然只会后患无穷。
就算他们吃住都在山上,夏朝想要找他们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皇太女的人先一步找到十一皇子夏姣姣,一番有礼有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就要夏姣姣表态。
“十一皇子,您应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夏姣姣看着来人,想着她来的目的和那些说辞,颇有些感慨。
想不到他一个透明人有一天也能成为被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拉拢的对象,从前那些年她连看都不曾看过自己一样。
那次测试,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还有他这个弟弟的存在。
他自知从来都不是聪明人,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皇位扯上任何关系。
所以,面对皇太女派来的人他也十分坦然。
“请大人回去跟太女姐姐说,我一心在山上修行。”
“你,十一皇子,我劝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不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大人请回吧。”
夏姣姣态度坚决,他不认为皇城里的谁能够成为他的依靠。
是师母给了他一条不一样的路,他只需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不管前路是荆棘坎坷还是一路平坦,都是他要走的路。
来人在夏姣姣这里受了冷待,到夏臻那里的结果也差不多。
夏臻更洒脱,“我本就是个闲散人,富贵逍遥足矣。”
连着碰了两个钉子,在夏姣姣那里她还能撒口气,在夏臻这里她连说话都得带着小心。
就算她不看夏臻的面子也要看几分五皇女的面子,如今这个局势是越发看不懂了。
她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让她住在山上还不如下山睡在马车里舒坦。
只是,下山的路她走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到底,明明她上山的路没有走这么久。
有了疑惑后便留了份心注意周围的情况,她才终于发现她明明一直是往下走,但周围的树木山石竟然没有变化。
她竟然一直原地踏步!
“有鬼!”
惊喊着往山下奔去,等跑到精疲力尽停下来,发现还是在原地。
因为要避人,她来时连个小厮都没有带,车夫也在山下等着,现在满山只有零星的几处灯笼,稍微远点儿就看不见了,这样的环境下越发容易让人多想。
她高喊着来人,一开始她还试着不敢喊太大声,怕招来太多人,后来喊得声嘶力竭也不见有一个人影。
突然,一股凉风从她背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