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心如止水心平气和,依旧是恭敬正经的回话。
“请姑母安心,必不会了。”
以前她是有多混,她是清楚的,对夫郎们也说不得上好,就是打骂也是有的。
过了这许多年,她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实属可笑,自然不会再犯混。
她这个被威胁训斥的人没觉得什么,一边坐着看的曹晋琛也仿佛如芒在背,总感觉岳母这是在点她。
她不是没有见过岳母打陆瑾,是真的下狠手打,一个月都不一定能下得来床那种,她就觉得小腿有点酸软。
好在她是坐着,并不影响什么。
她下意识用余光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夫郎,夫郎却正跟小表弟说笑,说怀孩子的经验。
哎……夫郎也指望不上,也不知道她真挨了岳母的打夫郎会不会看在受伤的份儿上心疼心疼她?
夫郎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吗?她实在怀疑。
反正她是从来没有见过她夫郎为她拈酸吃醋过,更别说是对她红脸争辩什么讨要个什么,哎……
后来沈氏发话让他们年轻人到花园里去玩儿,樊氏作为侯府的男主人便领着他们走了。
跟孟柔说起自家女儿因为不想去读书被母亲打的糗事,提起孩子来孟柔也不由露出慈爱温柔的笑容来。
得知宝儿被江侯氏留在了家里,侯府几人都会心一笑,认为这是个好开始。
他们都知道江侯氏不喜欢宝儿,当初才生下来的时候那么小小一个孩子,连口奶都没得吃差点儿饿死,如今他能转变态度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对宝儿来说都是好事。
他们从来不在宝儿面前说江家如何,也幸好是从来没有说过,不至于让宝儿小小的年纪就记挂过多,现在回去江家了也能全心全意的融入进去。
中午在永安侯府吃饭,陆侯兴致很高让人拿酒。
江呈却抬手制止,惹得陆侯不由分说将她一顿呲,“大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喝酒,这是在我陆家喝的又不是你的酒。”
她知道江呈不是小气的人,但她就是下意识要呲她两句心里才舒坦。
之前在厅里说话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一开始的时候陆珏她们还以为陆侯是对江呈有什偏见,但见识过只有她们才看明白了,这哪是什么偏见,分明就是另类的纵容。
若不是十分熟悉信任的人,她能如此?
看得曹晋琛都羡慕吃醋,明明她才是正经儿媳,岳母对她可没有对江呈来的亲近随意。
都没有说过要打断她的腿,也没有用这种对待自家亲近晚辈的亲昵态度对过她。
别人说儿媳虽是半个女儿,但终究也是客人,看这个架势,只有她在陆家才是客人。
她忍不住又往另一桌上的夫郎看去,夫郎依旧没有给她半个眼神,正与岳父说着什么。
夫郎果然是不在乎她,小表弟都不知道瞄了江呈好几眼了,他是始终没有看过她一眼。
孟苑都为妻主心焦,好好的吃饭怎么又被姑母训了?
姑母一直都不喜欢妻主,还有大表姐,她们之前还主张不成亲,现在肯定还是没有对妻主改观吧。
看着姑母皱眉怒视着妻主,孟苑一颗心都跟着七上八下。
却见妻主手腕上翻,手里凭空多出来一小坛子酒。
看着大概就两斤的小坛子,听妻主说是酒。
她们这么几个人只这点酒怎么够?姑母和两位表姐的酒量她都是知道的,更何况还有陆灿表姐也在。
他虽然很不想再见这个表姐,但毕竟是亲戚也不可能不见。
只是每次一见他孟苑就忍不住有种负罪感,好像他背着妻主做了什么坏事,又不敢让妻主知道。
果然,那边姑母拿着坛子晃了晃,又打开往里看了一眼就有意见。
“就这么点儿够谁喝的,还是喝我的酒吧。”
可她话没有说完就变了音调,语气之中有些疑惑,又凑近坛子口闻了闻。
再看向妻主的深情都不确定了,“你这是什么酒?怎么我还没有喝只是闻着味儿就有种要上头的感觉?”
陆易川是个爱酒的人,每日都要喝两顿酒也已经成了习惯,要是遇上好酒一般都是喝醉。
她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倒上一杯,杯子都喂到嘴边了手却被江呈拉住,险些把酒给撒出来。
这就绝对好,可不能浪费。
毫无意外的江呈又得了个白眼,“干什么?”
“姑母可不能这么喝,再喝两杯下去怕是几天都起不来。
第一次喝就都先喝两杯吧,剩下的给姑母留着日后慢慢喝。”
说着她拿了坛子给每人都斟满,然后让卫管家把酒坛子给男眷那边送去。
不是她小气不让多喝,实在是这个就算是低阶灵酒,一般人也承受不住多少。
在她倒酒的时候陆易川就先小小抿了一口,她敢发誓这绝对是她喝过最好喝的酒。
其实酒坛一开封大家都闻到了醇厚的酒香,便是另一桌的沈氏他们离了些距离也同样闻到了。
又听了江呈的那番话,所有人对这个酒的好奇心便更大,待除了孟苑外的所有人满了酒杯,陆易川便先提了一次。
只抿一开口显然是不能习惯,也不能满足她大口喝酒的欲望,但此时她还没有上头还记得江呈说的话。
其他人也是一样,有平日不怎么喝酒,酒量欠的人,比如孟芸和陆怡,就算是只抿了一小口也有种上头的感觉。
感觉来得并不是特别快,瞬间就有,是在他们坐下之后吃了几口菜才上来的。
但对于酒量好常喝酒的陆易川她们而言,就只有不过瘾的感觉,于是陆珏紧随母亲之后也提了一次。
祝酒词都说得比以往要急切,只想再尝尝酒味儿。
只是这次孟芸他们就不敢喝了,做了个喝酒的姿势,只沾湿了点儿唇瓣。
再坐下,他已经觉得眼前有些恍惚,连着喝了几大口茶水才稍稍有点压下去的感觉。
之后他是沾也不敢沾了,可是看着杯子里都没有怎么下去的酒,不喝的话岂不是浪费了吗?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突然有一只看着有些熟悉的手伸到他面前,端走了他的酒杯。
他下意识仰头看着手的主人,“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