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织秋点着头,看着孙宁远演起拙劣的苦情戏码,心里不由得好笑。实际上双方心照不宣,既然孙宁远这么喜欢演戏,自己也不好搏了他的面子,陪他演下去。
“哦。”孙宁远问,“你不会也是为了月亮明珠而来的吧?”
“是,也不是。”徐织秋含糊其辞。
“这怎么说?”
徐织秋笑了笑:“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像您这样的大教授,应该不大体会到没有钱的滋味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月亮城的线索呢?”
“职业秘密。”徐织秋敷衍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您能理解吗?”
“理解,理解。”孙宁远尴尬的笑着,“既然能在这里碰头,也是一种缘分,接下来我们不妨结个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万一遇到危险,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徐织秋眼珠子一转:“一起走不是不可以,只是等到了月亮城,里面的宝贝孙教授打算怎么分配?”
“我只要月亮明珠,其它的宝贝,都归你,怎么样?”
徐织秋当然知道,月亮城里所有的古器加起来,都不及一颗月亮明珠,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跟孙宁远讨价还价的时候,能杀死老鼠和尚,这厮自然也不是什么弱手。鬼面人的突然袭击,也肯定是他的手笔,不过现在鬼面人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当然也不会小瞧了自己。
孙宁远既然已经现身,那也就说明至少在现在,并不想对徐织秋下杀手,毕竟月亮城还很远,一路危机重重,多一个队友总比单枪匹马要好得多。
徐织秋说着:“看在令嫒的面子上,我可以把月亮明珠让给你,不过其它的宝贝,您就不要和我争了。”
“那是那是。”孙宁远满脸堆笑。
次日,两个人开启了新的行程,盘坡转径,攀藤觅葛,翻越两座山之后,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这里空气异常干燥,连吹起的风都是热的,地上寸草不生,山上树木枯萎,岩石裸露,脚下全都是干灰。
然而诡异的是,天空之中黑云滚滚,电光闪烁,按常理来说,这样的天气不消片刻,断然会下起滂沱大雨。然而,雨就是不下,偶尔飘落的几个雨星子,也在瞬间蒸发殆尽。
可是到了晚上,本来厚重的云团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万里星空不见一片云彩,大白月亮当空,皎洁的月光下,除了偶尔有风刮过,周遭寂静无声。
第二天,徐织秋和孙宁远来到了一个山坳之中,这里有一个月牙状的水潭,水潭四周开垦了一些耕地,种植着一些玉米和洋芋。
此时此刻,有山民在地里劳作,有的在锄地,有的从月牙潭中舀水,浇灌庄稼。山脚下有一个不大的村子,也就十几户人家,他们沿着耕地边的土路,进了村子。
孙宁远敲开了一户人家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见到二人,沙哑着嗓子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孙宁远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来,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是旅行的,只是在山里迷了路,无意之中跑这里来了。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让我们到家里休息一下?”
那老人没有多少心眼,没有多想,让他们进了屋子。
深山之中民风淳朴,热情好客。老人一家杀鸡煮肉,款待他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宁远和主人家谈天说地大半晌,才说到正题上。
“这个地方已经很长时间没下过雨了吧?”孙宁远问道。
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大团烟雾,满脸愁容:“是啊,已经有三年没有下过雨了,现在牲口也没以前养得多了。再这样旱下去,指不定哪一天月牙潭干了,整个村子的人恐怕都得死掉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搬出去?”徐织秋问。
“我们也想搬出去,可是一旦出了干旱的范围,身上就会起一层燎泡,不消多少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会烂成一滩脓水。”
“以前也这样吗?”
老人摇了摇头:“三年以前,并没有这样的怪事。到现在,我们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孙宁远听后,胸有成竹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这儿是害了旱魃了。”
“旱魃?”老人惊得浑身颤栗,“你怎么知道是旱魃?”
孙宁远往天上一指,慢条斯理的说:“我是从天上的异象知道的,这里白天乌云密布却滴雨不落,到了晚上就突然之间放晴,万里无云。而旱魃是一种成了气候的僵尸,在它的头顶上长有一只眼睛,每到傍晚的时候,眼睛睁开,天上的云彩就会散去。而在白天里,旱魃虽然进入睡眠,但却无时无刻吸收天上的水汽,所以就算天上黑云压顶,雨永远都下不起来,形成阴旱怪象。”
老人听孙宁远说得头头是道,认定他就是一个不世高人,当即说道:“先生既然知道天旱是旱魃作祟,肯定有解决的法子吧?”
“只要找到旱魃的老巢所在,孙某人自然有办法对付他。”孙宁远说着,问老人,“您知道这周围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地方吗?”
老人捻着胡须想了想,很快就说:“有,东南方向有一座孤山,我们都叫它杜鹃山,你可能不知道,因为天旱,地上寸草不生,连树都枯死不少。然而,杜鹃山上的杜鹃,一点枯萎的迹象都没有。”
“这样说起来,旱魃肯定在杜鹃山上没错了。”
老人忧心忡忡的接话说:“我们也知道杜鹃山有问题,可是那地方邪性得很,就在前不久,有两个小伙子不听劝告,上了杜鹃山,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恐怕早就出了意外了。”
“老人家,你也用不着太担心,只要按照孙某人所说的去做,肯定会帮你们除掉旱魃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孙宁远换了一身黄色的道袍,手持铜钱剑,支起道坛,开始有模有样的做起法事来。
接着,孙宁远吩咐山民们杀鸡宰狗,接了满满一大盆的鲜血,随后又将一捆捆的箭矢泡进血水中。
快到中午的时候,孙宁远就带着七八个年轻小伙子,背上弩弓,浩浩荡荡的朝杜鹃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