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
肖阳的眼眶红了,心里有些感动。
今天是他愚蠢了,落入了敌人的陷阱,害得队长也陷入了困境。
若是队长出了什么事,他绝对是千古罪人。
“祁淮瑾?”
“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吱一声?”
清冷的女音如天籁之音般落入了肖阳的耳朵,他当即就大声喊道:“我们在这儿,救我狗命啊,女神!”
祁淮瑾:怎么突然就不想被救了。。
“听到了,你们抓住我放下来的绳子,自己爬上来。”
她将手腕处细长的绳子在树上绕了一圈儿绑好,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拖后腿的人好像不是她。
肖阳扯了扯细如丝线的绳子,有些发怵,这不会断吧?
然而,体力快耗尽的两人容不得多想。毕竟,底下的大海像一只发怒狂暴的凶兽,只要坠落,便会被它吞噬入腹,永葬海底。
大海,此刻并不浪漫。
爬上岸的肖阳如丧家之犬一样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女神,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队长没回我消息,所以我定位了一下你们的位置。”
“你能追踪我们的手机?”
惊了,她不会是一个黑客吧?
“很难吗?”
“呃。”
难道不难吗?
突然发现和女神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的爱情要消失了。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走吧,小岛上的人我已经处理好了,而且也找到了文物存放的地方。你们给的资料有误,岛上有三十六个人。”
闻言,祁淮瑾皱了皱眉,三十六个人?
她全部解决了?
“女神,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完全没有听到火拼的声音啊。
“山人自有妙计,还有,叫我代号。”
“呃,你要不换个代号吧?”
他们行动组每个人都有代号,只是女神的代号他完全不能和她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代号叛神,总感觉不像好人呐。
“那你也换一个,我叫你狗子?”
“不了不了,叛神挺好的。”
三人走到别墅,肖阳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人,有些吃惊。
原本凶神恶煞的犯罪分子,一个个神情恍惚,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精神折磨,有的甚至口吐白沫,一脸惊恐的低低呢喃。
这是怎么了?
肖阳走近一听,突然一人大喊了一声有鬼啊,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接收到祁淮瑾探究的视线,她摊了摊手,道:“我只是吓了一下他们。”
他紧抿薄唇,这只是简单的吓了一下?
虽然过程出了一点意外,手段也很离谱,但不得不说,任务完成得十分顺利,在资料有误的情况下实现了零伤亡。
折腾了大半晚上,在天空即将泛白之际,她终于坐上了回去的船只。
洗澡洗头后,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整个人慵懒的趴在船舷上,眸子里倒映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没一会儿,湛蓝的大海之上,鲜红的太阳从海平面上渐渐升起,美如画卷的风景稍微给疲倦的心灵带来了一丝甘甜。
船上的一行人不自觉的侧目,她真的好漂亮,美得太不真实了。
她在船头看风景,殊不知她就是最靓丽的风景,不知不觉就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给。”
她凝视着祁淮瑾递给她的小瓶子,有些疑惑:“什么?”
他指了指她的脖子,她也这才想起昨晚她被蚊子叮咬了好几个包。
虽然已经不怎么痒了,但是留下的痕迹还在。
没想到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人还挺细心。
“谢谢。”
“嗯。”
她眯了眯眼,海风拂来,将祁淮瑾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是坚定,仿佛像一块镜子,能够直面人心。棱角分明的脸俊逸非凡,整个人宛若笔直的青松,一身正气,充满了责任感。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会对这样的人一见钟情。
只是,以前的她再也回不来了。
下了船,她没坐队里的车,自顾自的上了一辆公交,坐在了最后一排。
拉低帽子,闭目假寐。
“是你?”
好听的男音响在耳畔,她缓缓睁开眼,一身白色休闲服的男人映入眼帘,他戴着黑色口罩,但仍掩不住他尚佳的气质。
眉眼间的熟悉感让她知道他是谁了。
“季雪昀?”
“嘘。”
“?”
“有狗仔,我是悄悄前往剧组的。”
额,这就是顶流吗?
倒也不必如此吧。
“山河赋剧本开机了,叶总,要去看看吗?”
山河赋?
岂不是季雪澜也在?
刚想着,她就收到了季雪澜发的消息。
你在哪儿呀?
今天也要拍定妆照,你能来陪我吗?
万一剧组里的人欺负我,我该怎么办?
她真想回一句,纯粹是他想多了。
但想到他那令人瞠目结舌的厚脸皮,忍了一手。
“到了你跟我说一下,谢谢。”
季雪昀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好。”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
她可不是没话找话的人。
坐了两个站,二人一同下了车,她边走边给季雪澜发消息,完全没注意季雪昀还跟在她身后。
“叶!”
季雪澜面色沉冷,原本满心欢喜的他,在看见她旁边的季雪昀时,整颗心完全跌入了谷底,甚至像有一根玫瑰的刺扎进了心口,鲜血淋漓。
她和他为什么会一同出现?
“有休息的地方吗,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完成工作后再叫我。”
“我带你去我的休息室。”
他冷冷的瞪了一眼季雪昀,眼底划过一丝阴霾,他绝不允许季雪昀再从他的手中抢走一样东西,包括唯一的她。
季雪昀低笑一声,原来他这个哥哥也有逆鳞呀。
她十分困倦的打了打哈欠,跟着季雪澜到了休息室,里面很干净,没有用过的痕迹。坐到沙发上,取下帽子,拿过一个抱枕垫了垫。
“叶,你去床上休息吧,沙发上会很不舒服的。”
“不用了。”
她可不习惯睡别人的床,尤其是季雪澜的。万一他赖上她,光是想想,都是头皮发麻的程度。
“你的脖子怎么了?”
他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些红红的印子,醒目得有些刺眼。
是谁?
“蚊子咬的。”
她偏了偏头,他那是什么眼神?
“真的吗?”
“不然呢?”
“哦。”
他姑且相信她没有和别的男人厮混吧。
如果有,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好好休息,你要吃什么的话给我发消息,你一定要等我下班哦。”
“知道了。”
“你去床上休息吧,那床我没有睡过。”
“那行。”
睡床还是比睡沙发舒服。
(宿主,我看你是有洁癖吧。)
倒头就睡,说的就是她了。
感觉调作息时间也没用,她就不适合晚上加班打工。
季雪澜看她已经睡着了,轻轻带上房门,调整好心情后去工作。
这些来之不易的机会是她给予他的,他必须全力以赴,兢兢业业的做好每一项工作,不负她的期望。
至于别人不怀好意,嫉妒眼红的目光,他并不在意。
拍完定妆照后,季雪澜径直走向了季雪昀。而季雪昀的经纪人如临大敌一般看着他,甚为可笑。
“季雪昀,你别总出现在她面前,你恶不恶心。”
“我们有合作。”
“别冠冕堂皇了。”
他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
“怎么,你觉得你很不如我吗,怕我夺走叶总的注意力?”
“你配吗?”
“那你急什么,我的好哥哥是怕了吗?”
“我怕你坟头草不够高,每年祭祀的时候连尸骨在哪儿都找不到。”
“季雪澜,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你就仗着我们家雪昀好欺负不是?”
“你狗叫什么,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你!”
“季先生,你订的餐到了。”
酒店服务员的声音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季雪澜冷哼一声,想到休息室里还有个人没吃饭,他就懒得再跟这两个人计较。
“他这什么人啊,真是气死我了。走后门才混到一个小角色的人,给你提鞋也不配。糊咖糊一辈子吧,也就雪昀你脾气好。”
“没事。”
季雪昀放下剧本,轻轻喝了一口茶,难得看见他哥哥气急败坏的样子,当真有趣。
这厢,季雪澜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间的门,屋里的光线十分昏暗,静悄悄的,里面的人一点儿也没有要醒的征兆。
桌上的瓶子里放了一大捧玫瑰花,花香浓烈,火红的颜色宛若天边的晚霞,漂亮得像她一样明艳。
只有她和他的空间,令他很是愉悦。
轻哼小曲,布置浪漫的烛光晚餐。
房间里,闹钟响了起来。
她伸手直接关掉。
头疼欲裂,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心,吹了一宿的海风,她这身体又垮掉了。掀开被子下了床,到大厅倒了一杯水,缓解干渴的嘴巴。
微微蹙眉,怎么一地玫瑰花瓣?
而瓶子里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条,显得十分萧索。
这?
突然,浴室的门打开了,她望了过去。
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可怜的系统直接黑屏了。
“你醒了吗,有没有休息好?”
他擦了擦头发,眼角氤氲着一丝迷离的光,殷红的唇比刚刚绽放的蔷薇还要娇艳。白色的衬衣只系了两颗扣子,露出了大半个肩膀和线条精致的锁骨。
由于刚刚洗过澡,白色的衬衣像是被水打湿了一样。
若隐若现,比不穿还要魅惑。
他只穿了衬衣??
这情节怎么和里穿男主白衬衣的女主一模一样?
前提是,她没有多余的衬衣给他穿。
“多穿件衣服吧,小心着凉。”
她眼疼的移开眼睛,一大杯温水下肚,也没能缓解她的难受。
“衣服忘带了,你等会儿帮我买一下可以吗?”
他坐到她的身侧,修长的指尖儿卷起了她的一缕青丝。
“你打电话给助理。”
沐浴露的香气儿萦绕在她的鼻尖,十分具有侵略性。她手捂额头的仰倒在沙发上,她好歹是他的顶头上司,休想使唤她。
他蓦地发现她有些不对,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你怎么了?”
连忙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烫。
“有些小感冒。”
“我去给你拿感冒药。”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
“那去床上休息,我守着你。”
原本他心里那点儿风花雪月的小心思都被担忧取代了。
(宿主,你是不是不行?)
嗯?
你再说一遍?
(啊,我什么也没说。)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自己乖乖的回房间爬上了床。
谁说她不行?
季雪澜汕汕的收回准备抱人的手,走进房间俯视着床上已经睡着的人。
清冷美丽的容颜此刻毫无一丝防备,像是圣洁的天使,不染人世间的一点点污垢。而他更像一个卑劣的恶魔,只能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骨子里的劣根性怎么改得掉呢。
白色的衬衣滑落在地,他慢慢的爬上了床。
整张脸埋在她的颈窝间,他甚至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手臂收紧,二人相拥而眠。
(系统磕完了一把又一把的瓜子,盖被子的纯聊天,季雪澜也不太行呐。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它发出警报被宿主捶死。)
它的存在,就是在任何时刻提醒宿主,危险,危险,危险……
睡梦中的叶霜君感觉很不舒服,像是溺在深海之中,被一只八爪章鱼死死缠住。略显冰凉的手指摸到了一个温热,滑溜溜的东西,很像人体的肌肤?
嗯?
她睁开眼,整个人愣愣的。
一觉醒来,怀里多了一个一丝不挂的大美男,饶是见过多少大场面的她,也有些不淡定了。
见他有转醒的痕迹,她毫不迟疑的伸出右手,将人劈晕了过去。
(系统:?)
这是什么操作?
“吓死了。”
她心有余悸的甩了甩头,穿好衣服,关上门,淡然离去。
(宿主,你是心虚了吗?)
“我心虚什么,又没有发生什么。”
她纯粹是怕麻烦好吧。
(美人在怀也能坐怀不乱,宿主,你不会是柳下惠吧?)
“我的眼里只有任务。”
她的神色很漠然,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就像游戏世界一样,而她是要通关的路人,并不值得留恋。
系统默默的为宿主点了一个赞,听说之前也有去各个世界完成任务的宿主,但无一例外,没有人能坚持住做一个穿梭无数世界的流浪者。
有的会为了爱情而停留,有的因为太孤独而放弃,有的因为历经无数次死亡而疯魔。
而它的宿主,能走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