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中心大街,灯火琉璃,即使在凌晨也人声鼎沸,不同于她住的地方那般冷清。踏进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充斥着耳膜,莫名令人有些头晕目眩,微蹙眉心,不自觉的摸了摸耳朵。
整个酒吧有三层,前往第二层就必须是酒吧的会员才能进入。叶霜君面无表情的充完卡,心里郁闷得紧,在上个世界赚的老本要被她拿出来败家了。
与此同时,三楼的包厢内缭绕的檀香散发出纸醉金迷般的幽香。
密闭的房门,隔音效果极好。
如血色蔷薇花般妖孽的男子跌坐在地上,目光凶狠又绝望的盯着眼前越靠越近的人。油腻混合着烟酒的味道令人作呕,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不能晕过去。
“滚!”
无力感让他的心脏一阵阵紧缩,他的身体被下了药,现在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季雪澜,你只要跟了我,我保证把你捧成顶流明星。”
男人色迷心窍的抚摸着眼前这张比女子还要瑰丽的容颜,为了得到他,他可是砸了不少钱才把人弄到手的。迫不及待的解开他的衣衫,如白玉般迷人的身躯刺激着神经。
季雪澜忍着恶心,手掌摸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孤注一掷的砸了下去。然而下一秒,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疼痛使他的意识都变得很模糊。
手掌上满是鲜血,男人顿时恼羞成怒的将季雪澜拖上了床,扇了他几个耳光,瞧着鲜血从他殷红的唇角流了下来,才觉得解气了几分。
季雪澜闭上了眼睛。
绝望和疯狂蔓延了他整个人生,这个世界如此肮脏恶心,那就一起毁灭吧。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变态,杀死……杀死所有令他恶心的人。
突然,重物倒地的声音无比清晰,略带凉意的床单落在了他的身上,一股比雪松还要冷冽的味道让他的情绪似暂停了一般静了下来。
系统呼出一口心有余悸的气息,吓死它了。不对。它是个无情的系统,没有呼吸。
按照原有轨迹,目标人物季雪澜被这个导演潜规则了,季雪澜变成了疯子,杀了这个导演,包括背叛他的经纪人,还有他的弟弟季雪昀,甚至他的父亲,继母。
他变成了一个杀人犯,甚至精神上都出了问题。
“现在怎么办?”
叶霜君无声的和系统交流着,目光瞧着地上油腻污浊的家伙,杀掉算了。
(宿主,这里不能随便杀人的!)
系统无声流泪,上一个世界是宿主经历的第一个世界,但那里弱肉强食,毫无人性可言。宿主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整整两天都没有吃下任何东西。再后来,它看着宿主从一个单纯柔弱的女孩儿渐渐变得深沉而又冷漠。
连它都已经完全猜不出宿主的心思了。
“我可以走了吗?”
秃头男已经倒下了,床上的目标人物应该没有危险了。
(宿主,就这样走了不好吧?)
请求宿主做个人吧,季雪澜还手无缚鸡之力的躺在床上呢。
这季雪澜本就一身黑料,若是被狗仔拍到啥都没穿的躺在酒吧,估计出门会被扔臭鸡蛋,泼粪,这位主儿真是糊穿地心了。
叶霜君无语叹息,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目光看向门口,幽幽道:“同志,你能起来穿件衣服么。”
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把他带走。
清冷的女声响在耳畔,季雪澜掀了掀眼睫,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门口的少女,她穿着黑色的风衣,身影十分单薄,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罩在头上,将她的容颜隐匿在房间昏暗而又暧昧的灯光下,充满了未知的神秘。
她是谁?
她有什么目的?
是他的粉丝吗?
“能快点儿吗?”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她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大半夜不睡觉,真是太折磨人了。
女孩儿清冷不耐烦的声音让他沉默了半晌,眸光微敛:“我……动不了。”
身体里的药效还没过,他连动根手指头都很费力。
(宿主,不好了,季雪澜的狗比经纪人来了。肯定是来拍他的不雅视频的,好抓住他的把柄威胁他。)
(狗比经纪人距离房间还有十米!)
莫吵,真烦人!
“得罪了。”
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人裹了起来,看了看窗台,清冷的月色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宿主,莫扛人。)
太不雅观了!
叶霜君:你行你来?
(那什么,今晚的月色真美。)
季雪澜被薄薄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妖冶潋滟的眸子。纤瘦的女孩儿抱着他一跃上了阳台,瞳孔地震,她要做什么,这可是三楼!
心脏似乎都暂停了一下,清冷的风在耳边呼啸,下一秒两人平安落地。他这才发现少女手上有类似绳子的东西,跟电视里的暗器一样,能飞檐走壁。
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间谍?
杀手?
跑龙套的杂技大师?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大半夜的裹着一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抛尸。
季雪澜闭唇不语,目光极为深沉。
他住的地方也是经纪人林盛鑫给他安排的,再回到那个公寓,只会让他觉得心寒和恶心。
最终,叶霜君将人丢在了一个连锁酒店,确保他的安全后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公寓,倒头就睡,神仙叫她也没用,她不会再起床了。
晨光熹微,应时笙醒了过来,眨了眨眼,眼里渡进了一丝细碎的光芒。窗外的绿叶逐渐浸染了秋天的玫红,深呼吸一口气,床单散发着阳光和洗衣液里薰衣草的清香,让人无比安心。
脚步轻缓地走出房间,眸光不自觉的停留在了对面的卧室,门没关?
她已经起床了吗?走到一楼,没人。
连忙洗漱了一下,开始做早餐。做完早餐后,他等了快一个小时,也不见人出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卧室门口,映入眼帘的女孩儿睡得很沉,眉宇间依旧是化不开的清冷。宛若冰封了千年的利剑,神圣不可侵犯。
蓦地,他收回了目光,耳尖儿有些发烫。他这是在干嘛,像个变态一样站在门口。
时至正午,叶霜君才悠悠转醒。神清气爽的起了床,既然一时半会儿离开不了这个世界,那她得找点儿事做,为自己未来的养老生活添砖加瓦。
换了一身休闲服,眸光流转,全身镜里的女孩儿似乎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夏天。一丝极淡的哀思染上了眉宇,走到客厅,从桌柜里拿出了一包白盒子的烟,打火机的火光一晃而过,廉价的烟气儿在指尖儿蔓延。
应时笙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不敢搭话。少女的神情很冷漠,指尖儿点燃的香烟一点一点燃尽,她也没有抽一口。
她看起来应该比他还要小,是高中生吗?
“应时笙,我有空的话会送你去学校。”
“谢……谢,我可以先回家一趟吗?”
理智告诉他就这样接受女孩儿的施舍很不好,可他却偏生像吸血的蚂蟥一样想抓住眼前的这束光,希望她能帮他摆脱原生家庭,摆脱那样的人生。
“可以。”
腿长在他的身上,她还能管他去哪里不成?
(宿主,你确定不陪小可怜一起回去吗?)
叶霜君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她看起来像是心地善良的保姆么?
手一伸,拿过桌上的苹果啃了啃,随手打开电视,屏幕划过娱乐频道时,她的目光一凝。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只是这张熟人的脸下有一个大大的标题:季雪澜暴力殴打影帝季雪昀。
很好,她觉得她又要加班了。
真想去季雪澜的坟头上两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