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伸出手指把梁诗尔的嘴角顶了起来,强打笑意对她说:“北京的学校可有点难考啊,看来我要加把劲,不然怎么去五道口保护我的小兔子呢?”
梁诗尔一愣:“你不是……”
“我改主意了。”沈南风说的云淡风轻:“你去哪,我就去哪。”
毕竟梁诗尔离开他就不行,而他离开梁诗尔……
也不行。
梁诗尔说什么也不让沈南风脑袋发热,连忙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爸爸知道了怎么办?”
“凉拌呗。”沈南风摩挲着她的头发,毫不在意道:“那就让他扔了我吧,反正他俩离婚的时候就打算扔了我的。”
“你别胡说。”梁诗尔有些着急:“那、那我跟着你吧,跟你去考军校。”
“你?”沈南风笑了出来:“你这身板军训都熬不过去吧。”
“你少瞧不起人了……”
大手落在她头上,沈南风在她眉心一点,温柔的说:“别瞎想了小家伙,未来还长着呢。”
是啊,未来还很长,他们还年少,时间足以消磨掉很多东西,现在横贯在他们眼前的高山说不定有朝一日会成为他们脚下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
只要他们站的越高,能阻挡他们的困难就越少。
梁诗尔握了一下他的手,向他张开双臂,微微红着脸说:“你要是难过的话,我可以抱抱你。”
沈南风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容易被撩动心弦的人,他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好皮相,从小到大很多人对他说过“你很好看,我很喜欢你”,但只有梁诗尔是特殊的,梁诗尔说的是“你很好,我很幸运”。
而遇见梁诗尔又何曾不是自己的幸运呢?
沈南风垂眸轻笑:“我不难过。”
他拉住了梁诗尔打算收回去的手,郑重的问她:“可你能抱抱我吗?”
春日暖阳,万物复苏,在那个无人看见的隐蔽花坛边,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温度,甚至是心跳,他们不说话,却给了彼此最好的依偎。
那个拥抱太炙热太漫长了,当沈南风松开她的时候,梁诗尔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一片浆糊,她怔怔的看着沈南风俯下身,在她头顶轻轻压下一吻,那个吻又太轻太迅速了,连头发丝都没有拨动就宣告结束,梁诗尔迷惑的眨着眼睛,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傻傻的问沈南风:“你刚刚在做什么?”
沈南风也心如鼓锤,连呼吸都是乱的,他躲开梁诗尔的眼神,几乎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我想抽烟,但又想起和你的约定,正好你身上很香,我闻一闻,就当缓解烟瘾了。”
梁诗尔抱着脑袋脸颊绯红,这个人居然把自己当戒烟器了吗?
她一拳锤过去,被沈南风的大手接了个正着,肌肤相贴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沈南风站起身蹲到她面前,低着头说:“快下课了,回去吧。”
梁诗尔却不敢再贴着沈南风,她双手手腕撑在沈南风肩胛上,尽力拉开跟他的距离,身子也不敢乱动,直挺挺的像个雕像,最后回到教室的时候脖子都僵住了。
上午剩下的一节课她一丁点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那个吻,她想把那段回忆擦去,却忍不住描摹着又加深了一些,甚至想要沈南风再亲亲她。
自己真是疯魔了。
梁诗尔抓着头发翻开日记本,落笔下去写的却是——
【想和哥哥读同一所大学。】
梁诗尔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当中。
受伤的这段时间她帮沈南风收过不少信件和礼物,一开始她也八卦,不仅替人收了,还总要问问“认不认识人家呀?”或者“是粉色的信封更能吸引你的注意还是花色的信封更好?”之类的无聊问题,沈南风说过她几次要她不要收了,但遭不住那些女生的爱意,梁诗尔每天一进教室,就会有女生从后门溜进来找她,人家小姑娘一撒娇,梁诗尔自然也是扛不住的。
但不知从何时起,梁诗尔看到那些女生过来的时候会微微皱眉,信件和礼物也总是隔好几天才会交给沈南风,自从体育场外两人拥抱之后,梁诗尔就更看不得那些东西了,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扣下来,找了个大黑塑料袋全部装进去藏在自己衣柜里,她不说,沈南风也没问过,还以为她真的听话没再收那东西了,只是不知道梁诗尔一个人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会打开衣柜对着那一大袋日益增加的东西发呆。
她随手从袋子里掏出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给亲爱的沈南风同学”。
梁诗尔五指一用力,差点把信给抓烂,她特别想拆开看看究竟是多好的关系才能叫另一个人“亲爱的”,但好在她克制住了,“砰”的一声把柜门关上,躺在床上面对天花板生闷气。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沈南风那么优秀,有女孩子喜欢他很正常,他以后总是要谈恋爱结婚的,又不可能跟自己……
梁诗尔猛地翻了个身,掏出手机查询“想要一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是怎么回事?”
伟大的互联网告诉她,这是一种心理依赖,是一种独占欲的表现,具体解释为想要独占自己喜爱的人和事物,不喜欢被他人接触,如果这种情绪过度产生的话,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梁诗尔盯着那句“独占自己喜爱的人和事物”看了很久,然后点开微信给许萌发消息。
丝儿:你有没有想独占一个人的时候?
蠢萌:有啊,考试的时候我就想独占你给我写卷子。
丝儿:[你这话我没法接.jpg]
丝儿:我是说……想要某个人只跟我在一起、只听我说话、眼里只有我,想要他无论做什么的时候都想着我……就这种……
蠢萌:[不敢讲话.jpg]
蠢萌:丝儿,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