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这半天劲儿考完了,也通过了,这还只是考完童生,不是秀才。想要再考取秀才,还得通过府试。
之后的考试会更不人道,一待就得是三天,从秀才到进士考试,一场比一场严格,一场更比一场更变态,身体不好的根本就扛不下来,每年都比被抬出去安葬的,晕倒发病的更是比比皆是。并且处于全封闭状态,就算是死了,尸体一裹先放在阴凉处,解封之后才能抬出去。赶上天气热,人都腐烂了!臭味四溢,尸水横流。生病的那也得看命硬不硬。
考试这天考生半夜就要在考场外等候排队,当然魏今夕是不用亲自去排队的,让下人帮忙站队,等到专业人员验明考生的身份的时候,自己再上场。在此之前魏今夕可以舒舒服服的在一边的躺椅上休息一会儿。
在进入考场时进行了严格的搜身,等到这一系列繁琐又严谨的过程结束之后,魏今夕终于能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还没有开始魏今夕就被隔间里的味道熏的不行了,霉味加腐臭味混合的味道,卷子是必须等所有人都进来之后才能统一发放。
卷子发下来之后,魏今夕就先从草稿纸上开始写,等写完之后,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了,就一笔一划抄写到试卷上面,基本上一上午就写完了,想到不能离场,下午还得在这里闷一下午,好在今天天气不热。
魏今夕实在是没什么胃口,这里浓郁的味道,实在是让自己吃不下饭,只是喝了点水。好不容易等到太阳下山之后,才开始收卷。
总算出了考场,魏今夕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下人,烧水洗澡。他实在是受不了,好在第二天能休息一天,第三天才会进场继续考第二场。
四场总算是考完了,几天后,魏今夕已经通过了童生考试,一个月后就可以正式参加秀才考试了!
这次要一待三天,魏今夕想到这种场景,感觉自己都有点不想考了,但是想到牛已经吹出去了,不去考不就等于打自己脸吗?
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了考场,今天天气不太好,小雨稀稀拉拉的下着,这破棚子居然还有些漏水,幸亏棚子里的瓦罐是新的,魏今夕把它拿来接雨了!
把卷子小心谨慎的放好,溅上一滴水都算是卷面污了,要扣分的!好不容易等到晚上雨停了,魏今夕用干抹布把桌椅擦干净,点上油灯开始做卷子。
到了考场之上贫富的差距会很直观,有人带的笔墨很充足,灯油,暖炉,食物一应俱全。
有的人灯油有限,没有带暖炉,食物也很单一。当然食物方面,就算是家庭条件好的,所带食物也很有限,毕竟馒头饼子等都是要掰开检查的,肉类也得切成小块。
魏今夕带了几块方便面,当然都是拆包的,把面单独拿了出来,调料也单独放在一个小瓶子里面。几根切成块的肉肠,还有几个鸡蛋,几把风干青菜。
那是香飘四逸,魏今夕刚想开动,陈夫子就走过来了,他是负责这次县试的监考官之一,急道:“有考生发病了,你那里有药吗?”
魏今夕问道:“什么病?药是不可以乱吃的?”
陈夫子急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病?你那里的药都给我吧!我挨个给他试试!”
魏今夕无奈拿出几瓶药,介绍道:“这个小葫芦瓶是速效救心丸!他如果是心脏出问题了,你就给他吃一颗!这个竹筒里的是藿香正气丸,治疗中暑的,不过现在天气不热,中暑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由于太过紧张,而导致的发烧。也可以给他吃一颗试试……!”
魏今夕刚一一介绍完,陈夫子毫不客气的把所有的药都拿走了。魏今夕把方便面吃完后,就收拾了一下躺下了,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也不知道发病的考生怎么样了?这才第一天,还有两天要熬呐?
第二天一早魏今夕打了一个蛋花汤,刚想喝就被陈夫子截胡了,魏今夕气道:“陈夫子,你过分了呀?到底是什么人啊?让你这么照顾?而且你别拿我的东西去照顾啊?”
陈夫子道:“你是来考着玩的,再者你家里也不指望你科举入世,照顾一下有困难的学子嘛~你再自己煮一份的事儿,你又不缺这一份?”说完就把蛋花汤端走了。
这个学子陈夫子是真的喜欢,出身农家,家境还不算好的那种,最关键是今年才十二岁,童试成绩第一名。小小年纪就知道上进,很是让人心疼。
看到他陈夫子就想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的苦出身,从曾经的义气风发,到现在的心如死灰。入的官场之后才发现现实的残酷,自己蹉跎半生才混到国子监学正的位置上。自己的学问不差的,但也只能负责国子监最差的两个班,当面比自己考的名次差的,都能负责优等班,这就是现实的差距。对于这些农门出身的学子,自己能照顾一二就照顾一下吧!
这个孩子年龄太小了,本来身体就有些羸弱,再加上有些紧张,自理能力也有些差,昨晚发病差点没把自己吓死,好在魏今夕的速效救心丸,吃下就见效了,又给他吃了两片参片,人总算是缓过来了,也幸亏这次县试的魏今夕也是自己的学生,要不然这孩子就可惜了!
陈夫子把蛋花汤端走后,魏今夕只能又做了一份,其实对于陈夫子,魏今夕还是很敬重的,在国子监陈夫子的名声并不好,主要还是因为他跟自己这样的纨绔子弟打交道比较多,还经常收受贿赂富家子弟的原因。
但是他对所有的学生却是一视同仁的,并不会因为他收了钱就会偏袒你,你可以理解为他干收钱不办事!
也不会因为学生没有贿赂他而为难学生,他甚至会把从富家子弟那里得来的好处,去帮助有困难的学生。他为人比较开明,不是当下那种被仁义礼智信等圣贤书绑架的读书人。总体来说他还是个好老师的!
任教多年,他的学生里没有太过于出类拔萃的人,但是他的学生却遍布朝廷各部的底层小吏。
魏今夕吃完早饭,刚把碗筷收起来,陈夫子就又转过来了,对魏今夕道:“瑾钰啊,以后多做一个人的饭吧!那个孩子太小了,不会做饭。将来也会是你师弟,照顾一下了!”说完也不等魏今夕回话,陈夫子就离开了,这是完全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