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氏的故事后,蒋百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都是大龙珉国了,还有这种残害忠良的事情,这个李老六是什么背景,就敢如此嚣张跋扈。
“你们为什么不报官啊!你们县长不管吗?”高子谦发问道。
赵氏冷笑一声,“报官?报了也没用,这县官跟李老六是亲戚,而且也是乡绅出身,怎么可能会帮我们这些贱民们。”
“要不去省城试试?”蒋百里提醒道。
“省城?那些大老爷才不管我们这些人呢,我们的死活不影响他们吃喝玩乐,省城的几个老爷也是大地主出身,地主们都是一样黑。”赵氏早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赵夫人,您丈夫的事情我们记下来了,到时候我会给上面反应情况。”
“这是5块大洋,给你和您的闺女买点粮食过冬,这大冷天的你们娘俩也不容易。”蒋百里从口袋中掏出五个大洋。
“俺闺女前几天已经饿死了,俺是靠着吃石头面才活下来的。”
听到这话,高子谦如遭雷击,抓人家丈夫已经够骇人听闻了,把人家孩子活活饿死,这就是谋杀啊!
“子谦你怎么了?”蒋百里赶紧去扶高子谦。
“方震(字),我就是感觉往日对大龙珉国的信任和期待在这一刻全部崩塌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大龙珉国的基层中全都是以前的士绅。”
“你说这跟朝廷有什么区别?不分地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如此压迫百姓们?”高子谦感到头脑发蒙,这一刻的他对大龙珉国好感全无。
第二天早上,高子谦把身上带的干面饼全给了赵氏。
蒋百里和高子谦走到村口就看见了一群饿的面黄肌瘦,一个个穿的如同乞丐一样的百姓。
越到村镇中,高子谦和蒋百里心中越气愤。
“哎!这日子没法活了,腊月杀头猪还要交两块大洋的,这两块大洋都能买80斤精米了。”
“是啊!有着80斤米再掺些野菜根,也能让一家老小活两个月度过寒冬了。”一名老者叹息道。
“要我说这珉国还不如朝廷呢,现在吃盐又要加新的盐税。”
“哎,能吃上窝窝头就不错了,怎么还敢说吃大米,也只有地主老爷们能吃的起了。”
蒋百里和高子谦在一群饥民中格外显眼,不一会一众人的目光都仇恨的看着他们。
“老乡我们是大龙珉国....”
高子谦的话还没说完,村民们就已经破口大骂。
“狗官,你们大鱼大肉,让我们百姓怎么活?”
“真是披着人皮的狼啊!一群狗官们花天酒地,可怜我们百姓啊!”
“滚,刘家庄不欢迎你们。”一个人拿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随着第一个人丢出石头,村民们纷纷效仿,抓起石头向着高子谦丢去。
蒋百里用手护住高子谦,拉着他往外面跑去。
两人一路小跑,踩着雪往村外跑去。
“子谦你说这是什么事啊!我们是来帮助他们的,怎么还能这样对我们。”
高子谦丢下了公文包,坐在雪地上说道:“看看吧,这底下的士绅官员把这些百姓压榨成什么样子了,百姓一个个都成了佃户。”
“这大龙珉国表面上新气象,一阵生机勃勃的模样,背地里已经烂到根里了。”
蒋百里安慰道:“别灰心啊!说不定这里只是个特例,咱去江右省看看。”
“哎!你说我们是个农业国,我们的根基是什么?是哪些士绅还是哪些可怜的农民?”高子谦扭头看向蒋百里发问道。
“你都说了我们是农业国,那些士绅们会种地吗?靠得不还是这些辛苦的农民。”蒋百里苦笑道。
“我敢和你打个赌,这封情况说明电报发上去之后会没有一些动静。”高子谦和蒋百里要打个赌。
“不打赌,我十赌九输,肯定没有消息,上面那群官老爷跟洋务派没什么区别,还等着这群士绅支持呢!”
“北伐彭城之战,五省士绅们捐了将近两百万大洋,你觉得收了好处的大龙珉国会帮谁?”蒋百里反问道。
高子谦与蒋百里对视一眼,各自眼中都有了答案。
“走吧,但愿江右省(右=西)的情况会好点。”蒋百里提起扔在雪地上的公文包。
两人嘴里冒着热哈气,脸色沉重的往淮安府走去,落下的鹅毛大雪逐渐埋没他们脚印,就像他们没有来过一样。
果然如同两人所料,发上去的申冤电报没有一点回信,就直接石沉大海了。
到达江右省的两人看到没有下文的电报失望不已。
可到他们深入江右的乡村后更令他俩人大跌眼镜。
“什么?这位大兄弟你再说一遍,我是出现幻听了吗?”蒋百里让眼前的以为农民兄弟再说一遍。
“长官,我们是真交不起赋税了,军政府要一下征收我们3年的赋税,还要给地主交租子,就是把我们一家卖了都交不起。”农民兄弟叹气道,30多岁的他如同50多岁的人一样沧桑,满头白发。
这次来到江右省真是让他俩开眼了,这个村镇征收3年隔壁村镇征收五年,更有甚者征税道孙子辈,每个府县征收的都不相同,谁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这群人胡来,这都是些什么啊!不知道休养生息吗?净想着用北伐的借口敛财了!”高子谦怒骂道。
“这大龙珉国我是待不下去了,杨杰之前给我写了封信,邀请我去江城军校当副校长,我一直没有同意,我觉得在这里待着没有希望实现我的国防论。”
蒋百里说着便拿出了杨杰的信件给高子谦看。
“走吧!投奔沈瑜的国防军吧!最起码人家真是敢拿地主开刀,让百姓有田种,也没有杂七杂八的苛捐杂税。”高子谦读完信件后说道。
考察的两人一合计,决定直接投奔沈瑜,想要换个平台发展,毕竟现在跟三国差不多,找个惜才的君主。
就像投奔曹操总比投奔袁绍有盼头吧。
此时的大龙珉国高层还沉浸在南北议和的喜庆中,正在上沪宴请着各方来宾,殊不知跑了两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