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眼睛一眯，表情凝重起来道：“等仙九十九重阶？”
他们两人的对话声不小，周围的学员也是耳尖，没听到声的童鞋也有人带话。
这样一重重地，好像石头落水溅起的涟漪，大家都知道了许歌的反应。
不选择武神传承，却偏要这个“登仙九十九重”？
到底是为了什么？
众人好奇的目光涌向许歌。
只有赵老面色不变，犹豫道：“你，从哪里听到登仙九十九重阶？”
“我在学校的《关于上古仙灵时代杂记》中看到的，上面说，武大自古以来就有，当时称呼武子监，统管天下英才武学妙法。在毕业正礼中有一个特殊的、少见的挑战仪式——名为登仙九十九重。”
许歌微笑着解释道。
他才没有去学校图书馆看过这些内容，全是原书中原主角苏雨当时获得天榜第一后，从《逆天七魔刀》的传承地中看到了那个半步武神的手记心得所提。
这是原男主获得《逆天七魔刀》之后，声名大振的一次重要机缘。
也是影响整本书推进的一次重要机缘。
虽然许歌没有得到《逆天七魔刀》，但许歌怎么会把这种机缘让给男主呢！
“胡闹！”赵老怒道，“你既然读过那本书，还敢提这种想法！”
随着情绪变化，身上涌出一股强烈的冰气四散冻得人几乎全身僵硬。
这是他第一次发怒。
“你以为是好玩的！！”
“登仙九十九重，即便是上古的记录也是千年天骄挑战中才有五人通过的绝路！！”
“一旦跨入，重伤心死还是运气，人死灯灭才是正常！”
许歌不紧不慢，毫不慌张地顶着赵老的威压和寒气，说道：“可那也是一条仙路，不是吗？！”
赵老扯了扯嘴角道：“反正我是不会让我的学生踏入这种路的！”
许歌面不改色，双手作揖，郑重地鞠躬道：
“雏鹰要飞在天上，还需要烈风的锤炼！请赵校长成全！”
“放弃吧！”赵副校长摆了摆手，冷言道，“莫要再来逼我，你难道以为我年老可欺呼？”
此时此刻，赵老已经毫不掩饰他自己的境界。
强大的寒冰气势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蓝色的冰面好像成为植物一样从他脚下生长，须臾之间，漫过了整个大会堂。
那一刻，所有的学员都感受到了名为武圣的强大。
比昨晚那场雷霆天威要更加令人心悸，更加恐怖，更加无法靠近。
恍若九幽黄泉里凝视的可怖，又如被丢在碧落天外被罡风吹得渺茫。
虽然眼睛看到、大脑知道，自己还在会堂内、周围还有着同学，但是身体的本能在无时无刻提示着自己如同蝼蚁一样微渺的事实。
见识到武者绝顶风景的众人感到了一股强烈的震撼。
明明赵老没有对他们生气。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敢忤逆赵老。
赵老冷色道：“那是连能出仙神的上古都牺牲了那么多杰出的天才的绝路。你就拿着你的武神传承回去吧！”
但是有一个人敢！
许歌面色平静，深邃的眸子仿佛穿透一切，质问道：“既然是这么恐怖，为什么那些上古天骄们却愿意奋不顾身地挑战呢？”
赵老的眼睛微缩，表情没有变化，内心却翻起惊涛骇浪。
他问道：“你居然连这也知道？”
随即，他像是确认一样，再次说道：“我不知道你看的书里是如何介绍的。”
“我可以告诉你，武大确实有这么一条路。”
“但是路的尽头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效果还是另外一说！”
说道这，他的语气停顿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许歌，才继续道：
“即便你……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最后闯过了这条路，如同传说一般让天道降礼，你也只是让绝大部分武者能同时接触到开放的天道印记。”
“天道印记，也如传说一样虚无缥缈。我有时也有过那样对传说的期望。”
“如果传说真的有用，那就是一个让武者不必限于天赋和功法的时代，几乎可以确认必出武神的时代，甚至更高境界的神话时代。”
“可是，就算传说为真，你很可能不会继续成为这个万众瞩目的唯一天才了！因为你从天道里所得的，只是一点天道亲和，让自己渡劫更轻松而已。”
“拿自己前途命运、生死考验来赌一个让自己天才不再的未来，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而且在赵老的声音后，还有他传音到许歌耳中的另一道声音。
“我知道你少年天才，意气风发，要做一番大事。但是此事真的还请慎重，再慎重。因为这事非常敏感，就算你艰难成功了，你也未必会因为这件事被看好！”
许歌意外地看了眼赵老。
原作中可没有赵老跑回来主持天榜奖励，也不是赵老负责接管登仙九十九重梯的项目。
当时热血上头的原作男主苏雨看到登仙九十九重，就立刻找到认识的魏老师父发动人脉和一些宗门来做成这个登仙九十九重梯。
就算是最后成功的度过登仙路，苏雨也只是让当时参礼的宗门子弟、自己身边的亲人拥有了接触天道印记的机会。
苏雨通过这次登仙路的开放得到了宗门的支持，更通过登仙路本身获得了登顶武神阶级的重要积累。
而赵老最后说到的话，其实是想提醒许歌。
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某些人的利益，而那些人因此对他不利。
那就是宗门！
接着垄断悠久精微的传承印记来控制天才，逼着那些天才以天道誓言来限制他们的自由的宗派，会因为这种印记的开放而受到剧烈的冲击。
要知道天下间所有跨越武圣，度过天劫的强者们都会在天道上留下独特的武学印记。
修着相关的武道，蹭着这些印记，相当于有人在你解题时细心讲解着公式推导的全过程。
那将是一场让天才最大化兑现天赋，成为强者的新时代。
只是这个新时代注定要和宗门派所希望的新时代产生强烈的冲突。
因此。
想要推动这个新时代的许歌会成为旧派宗门势力的敌人！
知道所有的利弊后，
他还愿意为此不高的利益冒着天下大不韪吗！！
赵老的话回荡在所有学员的心中。
他们并不清楚这个登仙路成功会带来多少麻烦，但是听得明白，赵老强调的无非是其中好处虚幻又对许歌自己没有太大帮助！
他们自问，
如果自己身负能成武神的天资，得到一个完整的武神传承，成为至高的武神，不比这个不知道好处的传说中的登仙之路要更好吗？！
冒着这样大的风险，获得的收益却非常小。
几乎成为了一次成全别人的行动！
他们大概百分之九十九都会犹豫退缩的！！
不过，许歌面色平常，脑中飞快闪过了那些可能引来的无穷麻烦，肆意笑道：
“那又何妨！！”
“我既然自认为天赋无双，就让我来试试这个几乎必死的挑战！！”
“如果最后在下侥幸成功了，让其他人因此获得天道印记帮助，成就更高，不是更好吗！！”
“真正的无敌又怎么惧怕他人的强大！”
“我自当勇猛无敌，就算最后不幸败了，也不枉费我活过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