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个福德正神庙的秘密通道内。
秦寒霜跪在蒲团，睁开眼睛，皱起眉头，看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淡淡地问道：
“你们发现王东死了？”
“……你再把当时的情况讲一遍。”
她身后跪着一个流血的年轻男人，血从他的背上流到地面，他刚刚才被鞭子抽开十几道伤口。
听到大小姐的问询，男人不顾疼痛立刻道：
“……当时，我们收到王东的见面来信，他过来收了二十万，说是当天晚上就去……可是当晚我们在学校的人迟迟没有等到他还有那个许歌，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王东好像好像像像死了，是他父亲给他办的，到处找不到人……”
男人本就以头抢地的跪在地上，这样的不舒服的姿势更加剧了背上的疼痛，连声音都止不住地颤。
可即便流血过多、嘴唇开始发白，男人都始终不敢提出医治、或者撤退的请求。
如果大小姐秦寒霜不开心，他能只因为流血死在这里都是最好的结果。
大小姐沉默了一下，笑了起来。
“有意思，这骗子的胆子不小啊。父子上阵，为了金蝉脱壳，连假葬礼都办出来了。你们也是一群废物，竟然让人就这么跑了，真是丢脸。”
听到不愉的语气，男人身后持鞭的女人再次抽过。
男人咬住自己的胳膊，满脸的冷汗，拼命忍住尽量不发出声音。
秦寒霜转过身，看也不看地上的人，顺着甬道的阴影往外走。
寂静的甬道里只留下鞭子抽过身体的响声，以及秦寒霜走路时高跟鞋的哒哒声。
柱香慢慢燃烧，一点红芒之前，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冷漠看着脚边的一切。
走出通道，坐进加长型林肯车内，秦寒霜再次露出学校里所发出的天真笑容。
一边脸色肃穆的中年人皱眉问道：“你打算之后怎么做？”
秦寒霜咯咯笑了一声，“父亲，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让他死咯。不过不能我们自己动手，还是要让别人来。”
秦父一听，揉了揉眉头，沉吟道：
“那就先放一下吧。
“最近洪门头目吴有风在自己经营的夜总会地下停车场遇袭，洪门现在人心惶惶，接不了活。”
“好的。”
秦寒霜也不反驳，直接答应了下来，笑靥依旧。
秦父看了眼秦寒霜的笑容，有些头疼，还是出口问道：“洪门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呀~父亲是不是太夸张了，女儿怎么会参与到这种事情里？再怎么说，洪门的老大死了，洪门也不可能给我继承的。”
“那……我们要帮忙吗？”秦父问道。
“不，”秦寒霜笑起来，像一只看见鸡掉进陷阱的狐狸，说道：“我们看戏。那个下手的人是他们的二把手。”
“……”
秦父无语，只觉有些冷汗渗出。
他本想脱口而出‘这这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又忍住了。
他看着秦寒霜的表情，虽然知道这个外表乖巧可人的自家女儿实际上背地里又聪明又坏。
这份坏还因为聪明所以显得更恶劣。
自从年纪长大，开始逐步接手家里业务的秦寒霜迅速表现出一系列的霸道、阴狠又残忍的一面，秦父事后才发现这个秦家早就被自己女儿给真正接手了。
现在，即便是作为父亲的身份，他有时都开始害怕自己的女儿。
秦寒霜平静地看了眼秦父，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说出了其中的秘密：
“因为是我帮助二把手选的杀手。”
“洪门是一条养不熟的狗，吃得太饱太舒服了，是会被惦记的。可是直接控制，又会被咬的。现在狗有些不那么听话，所以适当的教育一下，才会更乖一点咯。”
“……那就按你想的做。”秦父只能这么回答。
他看着手里的资料，询问道：“最近青云宗门好像向外筹款……”
“不用急。”秦寒霜打断了他，“这是一条大鱼。”
“哦……好的。”
秦父觉得自己有时候就像是女儿的手下。
收起这种想法，秦父也没有再问下去。
秦寒霜忽然想到了什么，笑起来说道：
“许歌的事情先不用找人。好像有人找他做生死对决了。”
“哦？是谁？”秦父好奇道。
许歌的事情，他早就听秦寒霜说过。
实际上，许歌早就被秦寒霜拿捏在手心。
深情款款，活得比秦家内部的家仆还要忠心，能够献出一切，还不需要代价。
如果，秦寒霜不是非要修炼那个名为《奉己若神大法》，他也会提前站出来回绝那个许歌。
因为秦寒霜根本不缺那些礼物。
她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拆开过许歌送的东西。
每次收礼过后，秦寒霜就转手拆开，送给其他人当报酬。
她训练的是许歌的自尊。
只要他有的、他能做的，只要秦寒霜想要，秦寒霜有命令，他都会费尽心力去完成。
许歌侍奉秦寒霜如同侍奉神明。
然后是由许歌示范效应带来的名声、阶级，还有许歌所带来的其他人的效仿和竞争。
更多的人侍奉她如神在。
也和庙堂的神像一样，她是不会真正回应的。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心，成为了《奉己若神大法》修炼的加速器。
所以，虽然天榜无名，但是秦寒霜真正的实力已经到了五星级。
她下一个阶段要做的就是砍断因为许歌这样极于情爱产生的痴心，真正超脱到第六星级。
所以，几天前脱离控制，表示放弃的许歌，就有了必须要死的理由。
他的死会带来的秦寒霜名声方向的一系列转变，也会是下一个阶段的重要变化。
秦寒霜道：
“是苏雨。他已经到第三星级巅峰，随时可能突破到第四星级。功法也很有趣，可以让他表现越级的战力。”
“居然有这种奇人，岂不是说，他很快会有第五星级的战力了。”
“对。”
“那看来只好让许歌又活七天了。”秦父感慨一下。
听过秦父的话，秦寒霜点点头，脑子里却忽然闪过当时听到许歌所传达的话。
看着窗外无声倒退的光景，她喃喃道，
“是巧合吗，居然让秦寒霜又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