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揽着她的肩膀，笑容和煦且阳光：“她很有意思的，衣衣，我下次带你去见她，如何？”
“不如何。”
什么人还要她去见？
为什么不能是对方来见她？
“燕临，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碍于这纸婚约不敢表明心意的话记得跟我说，可以吗？”
她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蓝色衣服，脸庞还有些稚嫩且满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明亮乌黑的眼眸尽是真诚。
他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年岁又相仿，燕临总是喜欢当哥哥照顾她，很多时候就算她恶劣地抢燕临喜欢的东西，燕临都不生气，还会乐呵呵地递到她面前。
明明自己爱不释手，别人都不给碰一下，她一开口却是给了。
其他人只会觉得她小孩心性，但是她却清楚，她是故意的。
有一段时间她对燕临其实是抱着敌意的，因为她梦到长大后的燕临和她疏远，维护姜雪宁，跟姜雪宁越来越好，甚至满心满眼只有姜雪宁。
可是现实的燕临对她一直都很好，她欺负了一两次那敌意就消了。
至少，燕临没有害过她。
这是真的。
如今姜雪宁出现了，她也不想燕临为了婚约之事烦恼，直白地提出，燕临也可以不用想着用什么措辞退掉婚事。
燕临面上满是错愕，他不解又疑惑：“衣衣，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说如果……”
沈芷衣轻声说道。
“没有如果！”
他直接打断她的话头。
“衣衣，你不喜欢我吗？”
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容精致的少女，燕临心绪起伏，总是感觉有些不安，而这不安的源头，就是因为眼前人。
比起燕临的忐忑不安，沈芷衣则是淡然了许多，讲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而且，我并不想那么快成亲。”
哪怕距离燕临及冠还有三年，可是三年之后她不可能会嫁人。
达不成目的，她不会甘愿嫁人，达成目的，她就更不可能嫁人。
后宅方圆之地，又怎能成为困住她后半生的牢笼呢？就算知道燕临不会拘着她，可那又如何？不愿就是不愿，有什么不愿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
燕临不以为意：“没事啊，我可以等的，衣衣，时间还很长的。”
不长了，就剩三年。
沈芷衣心中默默说道。
“别等了，到时候成了一场空，只会更伤心罢了。”就算扭转了梦中的一切，这条路她也停不下来了。
燕临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面上是带着委屈的，眼巴巴地看着沈芷衣，沈芷衣却转头到柜台付钱去了。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至于燕临是怎么想的，她管不到。
*
皇宫
沈琅坐在书案前，手指敲着桌面，似是在想些什么，眼眸一片晦暗不明，阴影遮挡下，面容看着甚至有几分阴鸷。
“去将赵氏送出宫，对外宣称就是受不了打击，自尽了。”
暗处有人应了声是，黑影微微晃动，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沈琅摩挲着手上戴着的指环，轻轻叹息一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