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心中是属于半信半疑的。他从小到大对外人接触本就不多，天欢是为数不多能够陪着她说话的人，他其实是不希望天欢是神仙的，这样就感觉他和天欢的距离在拉远。
“下雪了……”
天欢眼睛微亮。
她这一出声，宫尚角和宫远徵才发现确实开始下雪了。
只不过下雪在宫门很常见，两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可对天欢来说不一样，她长这么大就只见过一次下雪，也是在凡间的时候看到的，星星点点飘落的时候一下子就让人白了头。
那个时候她还笑着和稷泽说她也跟他一样都是白头发了。
上清神域没有凡间的春夏秋冬，永远都不会下雨和下雪。
天欢起身走到院子里，她伸出手，有雪花飘落在手心，带着冰凉的触感，漂亮的雪花在手心里一下子就化成了水。
下雪对天欢来说是好看又好玩的，她见过凡人打雪仗的样子，孩童之间的玩耍，畅意又快乐。
在上清神域，只有稷泽一直陪着她，那时候冥夜还没出现，她除了修炼就是和稷泽合计着跑下凡去。
后来冥夜到了上清神域，她下凡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稷泽不太愿因玩闹让她涉险，他们就没怎么下凡了。
冥夜性子有些沉闷，她说做什么，冥夜都不会拒绝，但是她和稷泽总归更亲近些，心里偏向的也是稷泽，和冥夜的接触其实都没和稷泽在一起的一半。
唉，又想起稷泽那老家伙了，也不知道他肉身重塑成功了没。
阿爹说的祸害遗千年果真没错，不然稷泽也不会撑了一万多年还能被她救回来。可能荒渊的九曜天罡大阵当年在她临死之时融入了那一半仙髓，仙髓耗完才开始损耗起稷泽的。
想到是这个原因，她觉得自己也算死得值，在被桑酒推下荒渊之后杀了谛冕不说，还屠了荒渊半数妖魔，不仅死得其所，临死前还做了一个不错的决定。
“天欢，你没见过下雪吗？”宫远徵看她这样，实在是少见。
宫尚角倒是在外头逛街那会已经见过一次，能引起天欢露出不一样神色的，应该是勾起了某些回忆。
“就见过一次，但是太久了。”两手因为接雪变得湿润，天欢却乐此不疲，“宫门每年都会下雪吗？”
宫尚角：“会，一般天气转冷的时候雪会下得很大。”
“那到时候可以堆雪人吗？”天欢看向他，眼眸晶亮，带着某种期待。
宫尚角点头。
看这雪越下越大，要是不停的话，明天地上估计就有厚厚一层了。
其实后山也有雪，而且不小，但是那边禁止外人入内。
天欢抬头看向天际，雪落在眼睫，一眨眼就化去了，乌亮的头发也被越来越多的雪覆上，逐渐变成了白色。
一股冷风吹来，宫尚角微微蹙起了眉头，看着天欢单薄的身影，他解下披风，走过去给天欢披上。
“明日再看吧，等过几天就能堆雪人了，注意保暖，角宫那边有一温泉，能够疗伤养肤，你可以去泡一泡。”
天欢低下头，转头去看他，想了想，还是应下了，不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