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雪交加,寒风呼啸。
宫门处于峡谷,地势险要,奇珍异草多,却也有毒瘴影响,有得有失,不然宫门的血脉也不会日渐稀薄。
毒瘴影响的不止是女子生育能力,时间久了,毒瘴也能够潜移默化下深入人体,减损寿命也是会的。
站在廊中的宫尚角拢了一下衣服,心道宫门的祖先可真不会选地方,现在好了吧,环境都影响到自己的子孙后代了。俨然忘记自己吐槽的也是这具身体的祖宗。
“公子还不去休息吗?”
身旁候着的绿玉侍卫询问。
往日里的这个时间公子早早便去休息了,定然不可能站在这外头。
“有些睡不着。”
宫尚角的眼眸幽深,仿若千尺寒潭,没人能够猜得透他的情绪。
金舜跟随他也有几年了,一直都摸不清楚他的心思,明明那会还是个未满十年的小孩,心思竟这般深沉,完全不输于长老院的那些长老。
不,连那些长老也看不透公子,不然也不会让他多留意几分。
金舜一开始确实有心留意,但是经过公子几次敲打,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跟任何人提及公子的喜恶。
“公子的屋子给了那孩子住,今晚打算宿在何处?”
“自然是守着了,免得她夜间又烧了起来,万一把脑子烧坏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自己捡了个傻子回来。”
就算真的是傻子,他也会宠着护着,没有被别人欺负的道理。
金舜不认为他说的是假话,但是对陌生人这样突兀的关心,比对远徵公子还要重视,这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
以前也没听说公子跟哪家的小姑娘认识或者有几分交情。
那个女孩衣衫褴褛,一看就是个乞儿,浑身狼狈不堪,瞧着可怜是可怜,但是世界上可怜的人那么多,公子不可能没见过,态度这么特殊的真是头一回。
“你先下去休息吧!”
金舜颔首,行了一礼退下。
过了半晌,他才有所行动。
宫尚角望向天上的月亮,手指微动,指尖飞快地掐了一个诀,借引空中的月华到院子里将毒瘴彻底隔绝在外。
“看来得换个院子住了。”
唇角微掀,明明有些无奈,却看不出半分抱怨责怪之意。
他的眸光柔和下来,没有那么冷戾逼人,看着宫远徵从屋子里出来,离开自己院子也没有喊住人。
今天这才第一天,人还没醒说上两句话就这么殷勤,日后那还得了?
宫尚角眼眸微眯,带着几分算计。既然现在他当了哥哥,那想要管束弟弟岂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现在正是要学东西的年龄,课业自然是得安排起来才行,太轻松可不太好,有他这么个哥哥在头上顶着,弟弟自然也不能太差,不是吗?
他这可都是为了弟弟好。
能有他这么为弟弟好,希望弟弟超过自己的哥哥已经不多见了。
进了屋子后,伸手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宫尚角略微满意地收回了手。
已经退烧了,如果情况持续好转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醒了。
不过药还不能停,小小年纪身体就亏空成这样,会短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