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艺术的？”
任新正皱眉：“你一个学医的怎么跟学艺术的搭上关系的？”
他们真的会有共同话题吗？
在他看来，学艺术的一般都比较傲气，眼界应该也会比较高，这个儿子面冷心冷，怎么跟人家小姑娘聊得起来的？
宋灵兰也皱起了眉头。
本来岁数就差得有些大，两人学的东西和以后要走的路完全错开，这样真的不会有矛盾出现吗？
这话听着任天真不乐意了。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跟自己走的路，学习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茹茹脾气好，性子好，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意见这么大，是因为我们彼此之间相差的岁数还是因为她不是学医的？亦或者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们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宋灵兰没想到他看样子还对那个许萌极为的在意，她很少看到自己儿子会这么护着一个人。
“你这就认定她了？”任新正的态度突然变得极为平静，不再像之前那样摆着一副臭脸，语气也没有那么凶。
任天真：“我非她不可！”
要么他娶她，要么他一辈子单着，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他们一起走过那么长的路，怎么可能因为一世父母亲情就抛弃彼此。
哪怕茹茹有再多的缺点，他都能包容，正如他也有很多的不足，茹茹都没有觉得厌烦，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不断地磨合才能够长长久久，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外在条件就分开，那这样的感情显得太过脆弱了。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知根知底，你们两位放心，今天我就是带她来让你们见一见的，我和她都不会给你们的生活带来困扰。”虽然知道这样说对于这两人来说有些冷漠，但是也可以避免他们想这想那瞎操心。
宋灵兰听着有些失落。
这个儿子从小就不爱亲近人，长大后也跟他们越发疏远了。
任新正发现他的态度太过强硬，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我不会阻止你和那个小姑娘在一起。”
宋灵兰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会从向来严厉的任新正口中说出来，实在是罕见。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看她的眼神比看我们还要更加亲近。”
“你们在一起可以，但是该干什么事情不要因此影响到，共同努力进步才是最重要的。从小到大，我就管不了你。”
“今天你也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学医？”
难得，他今天终于意识到这个儿子对自己这个父亲究竟有多疏远。
从这小子高考结束填报志愿之后，他就发现他翅膀已经硬了，完全不是自己管得了的，甚至他会搬到外头去住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今天在发现这个儿子连看一个外人都比看他们这对父母还要亲近，他心里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某些事物一旦有了对比就感觉那落差感一下子就表现出来了。这落差感一来，意识到了，心里头就难受了。
“倒也不是，只是我更喜欢自己做选择，而不是别人压着我逼我选择。”
任新正的态度不再像之前那样讨厌，任天真说倒是愿意说实话了。
这个答案让任新正和宋灵兰很是意外，他们一直都以为任天真讨厌学医，所以才在填报志愿上那么抗拒，甚至不惜直接离开家里，没想到竟然不是。
“学医，对我来说没有多喜欢，也没有多讨厌，我只是不喜欢你那指手画脚、颐指气使的态度，从小到大，既然你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那你就别想着多掺和我对未来的规划和决定。”
”你能心平气和地与我讲话，那我自然可以耐下心来好好听，如果不能，呢我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我不像母亲，她是因为爱你，所以愿意包容你，哪怕是你的缺点和臭脾气。”
任天真静静地看着两人的神色变化，这算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正式聊心，也是他第一次愿意说出自己的想法。
任新正看了一眼旁边的宋灵兰，眼神显得很温和，这位严肃板正又有臭脾气的中医先生其实也有爱人的一面，只不过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每个人都会有缺点，世间并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所以需要有人包容。
宋灵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们老夫老妻了自然很少说什么甜言蜜语，如今这般直白地被点出来，而且对象还是自己儿子，很难不会不自在。
“瞎说什么呢。”
任天真双手负于身后，“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当一名医生了，茹茹说得很对，哪条路是我想走的，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的内心。”
“至于今天孙头头的事情，一个刚上来就喊我孙子的人，我只感觉到了冒犯，认长辈我是不会认的，你想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也随你。”
“茹茹应该等我很久了，我该去找她了，今天本来就约好要带她出来玩的，改天我再来师承班。”
事情已经说开，任天真已经不打算继续耗下去了，那个孙头头茹茹根本就不认识，还不如陪在他身边呢。
任新正听他提起前不久发生的事情，想到孙头头现在那混不吝的性子和散漫的态度，任天真这个儿子又有傲气，不可能会没有意见，心里终于能够理解了，也不想说什么再引起父子之间的争吵。
今天能听到任天真的真实想法，他还是挺高兴的，这总比让他一直看不透猜不透自己儿子心思来得好。
至少父子之间不再像陌生人一样，留存的只有硝烟。
看着任天真离去的身影，宋灵兰有些感慨：“咱们儿子啊，早就长大了，我爸说得对，越逼着他，他越跟咱们疏远，今天要不是因为他女朋友，他估计都不会想跟我们说这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