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拂着碧蓝的海面,无数涟漪汇聚成大片大片的浪花,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海岸,哗哗的海浪迎合着海鸟高亢的鸣叫,形成一曲天然的仙籁。
吕晓蓝踩着凹凸不平的礁石小心翼翼地向着断崖前行。
断崖如被刀斧修整,直上直下,险峻异常,连植物都不愿意攀附。
好不容易吕晓蓝才挪到了靠近崖底的地方,她看了下日头,算了下方位,确认无误后,逆着海浪声对着崖底大喊。
“叶师哥!!你在吗?叶师哥!!!!”
吕晓蓝一口气连喊了四五声都不见回应,她有些着急,担心是不是叶师哥出了什么意外。
正准备运起自己蹩脚的轻功过去查看的时候,光秃秃的崖壁忽然长出了一个脑袋,这个脑袋蓬头垢面,邋里邋遢,长长的头发因为很久没有打理,变得如鸡窝一般糟乱。
只见那个神奇的头颅四处张望后转了过来,用惺忪的睡眼看向了吕晓蓝的方向,看清楚来人之后,绽开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知道了,吕师妹,海边风大,你先回吧。”
“大长老说了,让我跟你一起。”
“走走走!一个糟老头子,听他的干什么。我还要再睡会儿,你要是不回去,就在海边等吧。”
说完便缩了回去。
光滑的崖壁下面有个天然形成的小型溶洞,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每天的第一缕晨曦,紫气东来会让人神清气爽,洞中没有什么蛇虫鼠蚁,住在这里竟然意外的舒适。
将头缩回来后,邋遢青年拖沓着露脚趾的鞋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脏兮兮的手指抹去了眼角的污垢,顺手在破烂不堪的袍子上随意地涂抹。又从石台上拿起了一个接水的椰子壳,将里面积累的石乳全部含在口中,随口咕嘟了几下后便一饮而尽,口感并不是很好,但是还算解渴。
邋遢青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已经布满绿锈的铜镜,对着镜中模糊的自己不断摆出幼稚的表情,玩耍了一会儿后,转身在黑暗的礁石堆中一阵翻找,最终从一块石头后面拽出了一个牛皮口袋,从口袋中抽出了一个水蓝色的玉片,用手试了试,对其锋利度还比较满意,做完这一切便脱掉身上的衣物,展现出修长俊美的身躯,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开始了简单的洗漱。
一炷香的后,吹掉了玉片上最后一丝胡渣,看着铜镜中英俊的自己,青年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个刚刚还如乞丐一样的邋遢青年,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模样,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叶临风,至于他为何沦落至此,那还要从上次烧光梧桐小径说起。
本来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正常来说并不会有人知晓,如果换做一般的门派,这件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但是命运有时候就喜欢开玩笑,江湖上正派有三大顶尖的高手,可以说得上是门面一样人物,他们分别是:剑神,神僧跟神相。
剑神叶白修,也是叶临风的长辈,一手无形剑气独步江湖。
神僧一海大师,北晋大金刚寺的高僧,金刚不坏无人能破,至今无人知道他的罩门所在。
而神相,正是那当日第一个到场的大长老----乾道子,这不是巧了么,他不但道法精深,而且一手奇门遁甲风水数术天下无人敢与其争锋,可以说只要他想且能付的出代价,天下无任何一件事可以瞒得过他。
正也是因为这样,当他因为好奇心而尝试着卜算起火原因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他惊讶地发现,原来真凶一直都在他的面前,但是由于已经公开赞扬过叶临风了,不好食言而肥,最后只能事后随便找了个由头将叶临风扔到这晨日崖底面壁思过。
叶临风也知晓自己做过些什么,没有反抗,就这样既来之则安之的住了下来。
随后的日子里,他的生活异常的简单,无非就是看日出,练剑,睡觉,看日出....无限循环。
不知不觉就已经三个月过去了,这三个月他过得简单充实,甚至此刻到了离去的时候,他竟然还有些不舍,看来还得想点办法再回来。
叶临风虽然嘴上说的很无所谓,但还是不会让自己的那个笨笨的师妹等太久的,他看了下四周,确实没有什么得体的换洗衣服了,便索性也不再顾忌,一把扯下了身上脏乱的衣服,揉碎了扔到一边,赤着古铜色的上身就走了出去。
虽说现在已接近深秋,天气有了些许寒冷的预兆,但是对于叶临风这种习武之人并算不得什么。
吕晓蓝见到恢复了七八分英俊相貌的叶临风踏浪而来,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师兄刀子嘴豆腐心,不会让自己等太久的,不过当叶临风落地之后,见到他光着上身,吕晓蓝直接羞的尖叫了起来。
“叶师哥,你!!!你!!无耻!!!”
叶临风则是一脸无所谓,并没有理会吕晓蓝,径直绕过了他,标志性惫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关了三个月,衣服早就脏臭不堪了,你又没帮我拿换洗的衣物,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下面的裤子都不想穿。”
吕晓蓝的脸更红了,气的支支吾吾说了半个天个“你”字,愣是不知道后面再接什么话,见叶临风越走越远,只能忍着羞意追了上去。
......
面对着师兄弟们的指指点点,叶临风则是浑不在乎,依旧是我行我素,甚至遇到一些认识的师兄师弟还会主动上前打招呼,不过没有太多人敢与他寒暄,最多也就是随便聊上两句后匆匆离去。
到后来他们远远望见就赶快跑开,叶临风也不恼,既然没人愿意理他,他也乐得清闲。
身后一直低着头遮遮掩掩的吕晓蓝,看到叶临风乐呵呵的表情十分不解,最后也是没有忍住,偷偷问道:“叶师哥,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生气的,不喜欢一个人这是他们的权利,况且他们也没做错,我也不会因为别人表达出自己的观点而生气。”
“你倒是洒脱,不过要不要先去住处换件衣服?”
“不必了,大长老不会在意的。哈哈哈哈。”
吕晓蓝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怎么听懂,索性摇了摇头,不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