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大儒之名,司马易通读史书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微微摇头说道:“陈州大儒的下场可不太好,还不等国灭,就被反对他的儒家之人害死,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陈州。
我也只是想说自己想说的话而已,反正我现在又不是官,况且也不会对其他人说。”
“你最好少说,儒家虽然少在江湖行走,但九国之中还是儒家为首,他们掌握了各国朝堂七成的官员,话语权之重可想而知。
而且儒家除了话语权之外,还有神通手段。
你通读史家卷宗,应该知道历来跟儒家相争的个人或百家体系,最后落到了什么下场?
连他们儒家自己人陈州都如此,更不用说其他体系了,墨家就是其中之一。”
“算了,不说这些让人糟心的话题,我只是为北方那惨死的二十多万军民鸣冤而已。”
除此之外,司马易心底还有个念头闪过:“虽然风岳该死,但是他若是活着或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然这个念头一闪即过。
司马易可不是圣母,会将这个黑锅揽到自己头上。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风岳和他三个儿子的锅。
司马易只要有机会就会将风岳的三个儿子全都干掉!
“你在想什么?”萧清音突然问道。
“我在想要不要前往北云府看看!”司马易沉默一会后说道。
“你难道想去对抗戎狄骑兵?”萧清音看着司马易问道,语气中有些惊讶的样子。
“这很难理解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天下人的一员,关心北方局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司马易不在意地说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这句话哪来的?
简直是歪理!
天下之兴亡,从来都不管匹夫的事。
那是强者和高位者的事情,你既不是强者,也不是高位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萧清音淡淡说道。
司马易听了微微摇头不再多说,因为萧清音说得很对。
这个世界自古至今,执掌天下之人全都是强者和高位者,从不管匹夫之事。
这就是这个世界有了修行体系之后,前世和现世最大的不同。
前世没有修行者,没有所谓的强者,执掌天下之人也都是普通人,靠着身边的一群普通人才能管好天下,就连乞丐都有成为皇帝的可能。
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改变了整个天下。
但这句话在这个世界还真不一定有道理!
因为强者的后代一般还会是强者,高位者的后代依然是高位者。
只有其他强者可以掀翻现在的高位者和强者,匹夫不可能做到。
等级几乎不可逾越!
一人可抵十万兵也不是传说!
即使超凡境以上的强者一般不能干预战争攻伐,但那也是保持平衡而已,只是为了防止双方死伤太多。
若是一方有超凡强者,一方没有超凡强者,这个潜规则基本就没有作用了。
超凡强者可以轻易将对方领兵之人击杀,轻易取得胜利。
再多的匹夫,在超凡强者面前也无用!
司马易不想以自己前世的认知来纠正萧清音的想法。
因为严格来说,萧清音才是清醒的。
司马易说出这些话来才是脑子有毛病。
“算了,我还是想去北方看一看,说不定有机会救下几个人也是好的,当然这是在保证我自己安全的情况下。”
萧清音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眼神坚定,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沉吟一番后说道:
“那我就陪你去看看好了,看过之后再返回分舵也不迟。”
司马易微微摇头说道:“萧师姐你可以先回分舵,不用跟我一起去,我也只是想去看看罢了,我小心赶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不用多说,既然一起出来,再一起回去才是正经。
另外师尊还等着你回去才能见到师伯呢,我也只是为了师尊保护你而已。”萧清音语气淡淡地说道。
司马易听了虽然感觉有些别扭,但还是点头笑道:“那就麻烦师姐了。”
两人既然商定,也就不在乾玉府多待,买了一些干粮之后直接骑马出了府城一路向西北而去。
乾玉府北靠昌都,再往北是北云府,北云府以北原本还有个云边府,但在十年前被风岳割让给了戎狄。
所以北云府也就是两人这次的目的地。
昌都周围百里都是战场,两人自然不敢太过靠近。
向西绕路避开昌都后,又经过几天的赶路,才终于进入北云府。
在北云府内两人接连经过了几座城池,这些城池基本上都只有一座城门开启,且戒备森严,还有人乘坐马车出城拖家带口南逃。
他们又北行了一段时间后,在一座紧闭城门的城墙下,看到了许多面黄肌瘦的难民。
城墙之上有许多城卫军,其中有些士兵手持弓箭对准城下,像是有人敢靠近城门就要射箭。
司马易跟萧清音对视一眼来到城下,看到有许多伤病之人,于是主动召唤本草纲目为这些人治疗。
没过多久,他就从这些人口中知道了他们的来历。
这些人都是从更北方逃难而来,路上遇到几座县城但都不开城门,无奈下一路逃到这里。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和干粮继续南下,只得在此停留。
北疆兵马自从被新帝调走了一半,另一半兵马后来就跟戎狄骑兵交战。
前段时间终于还是不敌,被戎狄骑兵攻破了防线。
不过残余北疆兵马,在一些将领聚集下依然在作战,虽然每次面临戎狄骑兵的进攻都只能南撤,但也算给了这些百姓逃命的时间。
这些人大多数面黄肌瘦,少数乘坐马车赶路而来的,都已经继续南行或者进入了城中。
他们没钱没粮,哪怕是已经来了几天时间,也根本不允许进城。
甚至靠近城门之人,还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射死了几十个。
有许多人在南下途中,就被饿死或者累死了。
萧清音在被萧月波收留之前是孤儿,曾经跟萧清心乞讨为生,此时听到这些话,像是让她想起了自己经历的许多事情,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哪怕司马易治疗当中主动找话,她也基本沉默以对。
司马易为这些人治疗一番后,取出身上携带的干粮发放出去,也只够一些孩子吃的。
“城中一直没有人管你们吗?”
司马易一边继续为一个个病人治疗,一边问第一个被他治疗的陈姓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