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被猎物戏弄了的怪物怒不可遏,它跑回到武馆里,将目中所有、视线所及的一切全部破坏,木桩、竹凳被踩碎;沙包、软垫被撕烂;门上的牌匾被砸得稀烂,神龛上供奉的神像与牌位同样不能幸免,它们散落在地板,被那怪物来回践踏。
接着怪物下山来到了山顶广场,这里依旧一片狼藉。这时,整个广场的广播都响起来了,钟佰的声音反复回荡在整个广场,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辱骂怪物的话语。怪物虽然听不明白钟佰在说什么,但是它能感受到钟佰话语里强烈的侮辱意味,它愤怒地寻找声音的源头,最终找到了一个藏在广场绿化里的一个小喇叭。
怪物将喇叭掏出来,张嘴将喇叭撕得粉碎,终于,世界清净了。可紧接着钟佰那烦人的声音再度传来,它跟着声音寻去,找到又一个的喇叭,它将喇叭撕碎,声音却又从另一个方向响起。
怪物忍无可忍,它发了疯似的在广场上四处跑蹿,摧毁了一个又一个喇叭,连那些挂在树枝上的也不放过。
最后,它来到园区的缆车起发站,站内一个刚刚启动的缆车是最后的声音来源,怪物把目光投向缆车,它看见那讨厌的人类的青色衣摆在缆车上飘动。
这怪物兴奋地大叫一声,接着奋力一跳!整个人腾空十几米,就好像在天空上飞起来一样,最后哐当一声落到了缆车上。它落地时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缆车外壳扭曲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怪物狂躁地挥拳重砸缆车,一拳、两拳、三拳……它的每一拳都能在缆车钢铁外壳上留下深深的拳印,缆车的吊臂也发出呻吟似的吱呀声。
怪物抱拳高高举起,暴喝一声,拳轮以劈天之势重重砸下。这一拳成了压垮缆车的最后一根稻草,吊臂不堪重负断裂开,缆车也在空中解体。那怪物没了立足之地,跟着缆车一起从高空摔了下去。
山下传来一阵咔啦咔啦的声音,惊起大片飞鸟,当喧嚣过后,山里又恢复了宁静。
钟佰从广播站里出来,走到崖边往下看,缆车残骸犹如茂密树林中的一个黑点,只能看见一点点的框架,看不见怪物的踪影。
他长舒一口气,在心中自我安慰道:这种高度摔下去,应该死定了吧。
钟佰没有多做逗留,开着车赶紧下山和师弟妹们汇合。等他到了山下,李廉、荆暨还有袁倩雯都在,却不见张烈还有刘绍程、钟仟的身影。
还不待他询问,袁倩雯凑上来对他说:“二师兄带着六师兄先去医院了,我们在这里等你,五师兄刚说他要去车里拿些东西。”
钟佰点点头,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又忽然想起来山上的受害者,连忙问:“报警了吗?”
“下山的时候二师兄已经让我们报过警。”
“欸,大师兄那个怪物怎么样了?你做了什么?”李廉突然靠了上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钟佰刚想解释,一辆车停在了他们跟前,车窗摇下,里边是张烈。
“大家都上车吧,我送你们去医院。”
“好,”钟佰答应一声,扭头对李廉说:“等会车上再说吧。”李廉虽然心中好奇,但是也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于是他挥手招呼不远处揉搓身上伤口的荆暨和袁倩雯上车。
“师姐师妹!上车啦,去医院!”
突然,山中传来一声巨响,众人看见好几段粗壮的树干从天而降,目标直指张烈的小车。张烈反应迅速,也不管什么行车安全规范了,油门猛踩,方向猛打,险之又险地避开天上下的木头雨。可怜李廉在车后座坐着还没来得及拉安全带,脑袋被车晃的七零八落。
接着人们看见山中蹿出来一道黑影,定睛一看,竟是之前的那只怪物。不过此刻它的状态看上去有点糟糕,浑身都是伤,伤口处流着蓝色的液体。那怪物落到地上,从地上举起一截树干就追着张烈的车砸去。
张烈冷静地解开安全带,一脚踹开车门,从驾驶室内跃出,迎向那看起来能将他砸扁的粗壮树桩
这一幕看得众人心惊胆战,惊呼一声:“小心!”
随后,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了,黑色的、源源不断的液态物质从他的腰间喷涌而出,形成一个黑色的球体包裹住了他。
随后球体逐渐收缩,人形重新凸显,液体缓缓凝结、结晶,最终紧紧地贴合到张烈的身体上,好像一副天衣无缝的铠甲,这幅铠甲表面有着钻石般的棱角与光泽,整体浑然天成,各个关节处没有甲片保护,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流苏般顺滑的结构。
在铠甲着装完成以后,张烈的耳边传来一道平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铠甲合体完成,万象系统启动。”
张烈长舒一口气,扭脖展背,骨头也因舒展而传出声声爆响。接着他看向面前的怪物,缓缓拉开架势。
“来吧,第二回合。”
怪物似乎感受到了危险,警惕的站定,没有像之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发起进攻。
张烈便站直了身子,用轻蔑的目光注视着怪物,并向它勾勾手。
结果不出意料,这种挑衅的动作直接绷断了怪物的危险本能,它愤怒了。
怪物一面咆哮一面张牙舞爪地奔向张烈。
张烈摆出架势,轰出双拳。双拳不偏不倚,直直打中那怪物胸口,打出一寸深浅两个拳印。那怪物闷哼一声,脚下一软几乎跪倒在地。张烈起腿正中它的面门,带出几颗带血的獠牙。
那怪物被打倒在地,还想爬起来。可是张烈又怎么会给它这个机会,他一脚踩在怪物的腰上,挥出一拳又一拳,对着它的后脑死命地砸,每一拳都会砸出一撮蓝色的液体。
那怪物起初还会蹬地挣扎,可是在张烈连续砸了半分钟后,怪物渐渐没了动静,最后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地上。
钟佰他们被这一幕吓到了,在看见那怪物已经没了动静,甚至连脑袋都变得稀烂的时候,他们连忙齐声叫停:“五师兄(师弟)!可以了!它脑浆都要被你打出来了!”
听到几人的劝阻,张烈才停下来。他平复下有些急促的呼吸,静静地触碰自己的腰带,随后他的手出现一个银白色的光环,张烈将光环打向怪物,那怪物的躯体“砰”的一声炸成了齑粉。
做完这一切后,张烈触摸腰带上的匣子,身上的铠甲就重新融化成液体汇进了那个匣子里。
“没事了大家,怪物已经被我解决了,它不会有威胁了”做完这一切后,张烈转过身,笑容满面地说出这句话。
李廉瞟了一眼张烈手上的匣子,默默咽了口唾沫,心想:头都成泥巴了,想有威胁都难呐。
钟佰强忍下心里的恶心感,走到张烈的身边问道:“张烈,刚才你那个是……什么?”
张烈没有回答,走向自己的车子,这辆落地还不到两个月的轿车此时状况有点糟糕,车门少了一个不说,车顶上还砸着根一人合抱粗细的树桩。
“车开不了,我叫一下人来接我们,大家等一下吧。
“师弟?”钟佰还想问问,却被张烈打断。
“到了医院我再跟你们讲吧”说完,张烈走到路旁一个石阶上坐着,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过了十分钟,张烈叫的车来了,同时警察也到了,几人看看张烈叫的车又看看警车,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张烈说:“我先去配合警方调查,你们先去医院吧,你们的问题我回头会解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