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星嗯了一声说道:“大哥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光从田租上来看,我们也不止收到四十万嘛,我算过了,咱们之前每年总共是收了一百五十万的田租,一万丁口每人二十银,这是二十万,用在田地的成本大约是三十万银,没错,咱们分给了佃户们一些,算起来有四十万银,可是每家实际上只多了四十银罢了,但是不要小看这四十银,有了这些余钱,这些佃户们就会放开生孩子,咱们掌握的人口就多,好了,这样吧,你们九支的钱不会少一个铜板,而且底下的普通族人若是羡慕,也可以去做佃户,这都没关系的,不能总是靠着家族提供的二十银过日子嘛,这样是培养懒人了。”
分支的钱不少拿,又允许底下的族人去种地,这对全族人都是利好的消息,其实按照倪家现在的田地规模,这十万人是远远不够的,十万人里真正能下田干活的不到三万人,平均每人有近四百亩地,这是不可能干完的,只能在农忙的时候四处找人打短工,付出的代价当然很大了,现在一个是将自己族人赶到田里,二个是鼓励佃户们拼命生孩子,农家的孩子,七八岁就能帮上忙,十二三岁就能正常干活了。这样最起码农忙时候的那些花费就能省掉。当然最重要的是人多就有势力,在县里话语权就重,这些钱对分支来说没有损失,分支反正能拿到那么多钱,再说了,这些田地在法理上是家主个人的,地契上写的明明白白,就是家主个人所有的。
倪平火急火燎的赶到父亲书房,其实倪星也不怎么读书,但是中心郡县那些大户人家都有书房,想要传家,就得跟着他们去学。四五十万银可不是小数目啊,父亲怎么说给那些泥腿子就给那些泥腿子了,这是老糊涂了吗?在门口就被张顺拦住了,附耳告诉他家主在和主支两个主事密谈要事,吩咐了谁也不许进去。
焦急的等到天黑,才看见三叔公和六叔从书房出来,刚刚进去,又被倪星示意先坐在一边,又看见张顺领着十来个族人进来。倪星呵呵一笑,示意张顺看座。年纪大一点的坐着,跟着来的孩子老老实实的站在后面。倪星点点头说道:“这次叫你们来,是打算收你们的孩子给唯儿做个书童,当然了,不白做,每月一银的薪水,表现好的唯儿还有打赏。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这些族人都是不太富裕的,就靠着每月二银不到的丁钱过日子,现在自己孩子被家主看中,那是以后要跟着小家主的啊,就跟现在的张顺一样,他还是个外姓人,那是天大的好事啊,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当然,也不敢不答应。
等到他们全都走了之后,倪星才慢斯条理喊过倪平说道:“从明天开始,唯儿跟着县令大人了,被他正式收为弟子,每月一千银的束脩必须按时送过去,这个你来办。另外,唯儿每月可以支取一千银,这两千银不用公中的钱,就是从我名下支取。”
倪平愣了半天,两千银?这是一笔庞大的数字啊,就为唯儿一个人?倪唯并不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也不是长子,怎么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急忙说道:“父亲,唯儿虽然修行的资质高了一些,但是做人不够圆滑,我觉得风儿、晨儿都比他适合。而且唯儿身子骨弱,怕是?”
倪星哼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县令大人就看上了唯儿,别的根本看不上,对了,老六的姑娘叫倪霓?也有十三岁了?刚才我忘了这茬了,你去跟老六说,叫他出一百银,我也出一百银补贴,将倪霓也送到县令大人那里,我看那丫头资质也不在唯儿之下,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得能成唯儿的臂助。”他已经定了,倪平也不敢违逆,他也不傻,知道主支本身人丁不旺,整个倪家有十八个宗师,主支只有三叔公、六叔、和父亲三人,现在处境并不算多好。
天气越冷,拉木犁就越吃力,不过这一个月时间,倪唯也熬了下来,燕离折了草根剔了剔牙,笑道:“今天还不错,居然一个小时了还没有晕倒,唯儿,把衣服穿上,过来。”倪唯穿上棉衣,看见老师示意扣上扣子,眨眨眼说道:“热了,能不能?”燕离笑道:“不能。”
跟在燕离后面走了一会,听到他问:“我记得第一天的时候,你不是哭着闹着要回去吗?怎么最后没跟你爷爷走?”倪唯恭敬的答道:“以前什么也不懂,那天坐在爷爷身后听到老师和爷爷聊倪家的事,才知道倪家面临这么大的危机,父亲是没指望了,我要是还不争气,倪家就完了。我也十六岁了,该为家里做一些事了。”
燕离嗯了一声,快到大宅子的时候又问道:“这一个月感觉如何?”倪唯答道:“非常好,从未有过的体验,虽然老师并没有教我什么武术,但是我觉得我现在的战力比起一个月前来起码提高了三成。”燕离鄙视的说道:“你那也谈什么战力,便是一个普通庄户也未必打得过。就更不要说那些衙役捕快了。明天开始四点起来,我开始传你武术,然后五点你带着你那些人练两个小时,七点吃完早餐后,你在我书房等着,若是我去县衙,你就回去练字,若是不去,就跟我读书写字。中午的时候就带着你那帮人修炼百花神诀,你十六岁了,还在炼骨,这有些丢人了,你爹上次过来说每月你可以支取一千银,不要舍不得,该花的花,我给你了三份药浴的方子,自己去根据手下的情况去调配,这些人以后都是你的助力,是你立足的根本,这十来人以后都成了宗师,你在倪家比你爷爷现在更有威信。钱挣来是干什么的?换资源的,提高自己的。下午的话,跟着师娘去咱们两个庄子转一转,帮她管理。哎,你有没有相好的?或者是看上了的?”
倪唯一直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听他教诲,没留神他换了话锋,本能的脱口而出:“雷珊珊么?”出口之后又大大的后悔,雷珊珊是雷成才的幼女,也是十五六岁,现在是武士了,那身材样貌在整个县里都是顶尖水准,不单是他,就是哥哥弟弟都垂涎三尺,按说他们两个在父母面前要得宠许多,就是上门求亲也轮不到自己啊。
正月十五刚过,燕离就收到太傅大人的回信,说是朝廷正好缺钱,他禀报了陛下,若是倪家敬献两亿银给朝廷,可以赐给高等功法一部,培养到宗师的全部丹药一整套,赏赐军中一整套队长级的装备,同时可授男爵。又夸奖了燕离,本身这五十七郡就是朝廷在养羊,一千多个豪强,一年弄一个也得一千年弄完,一千年轮一次,一次就好几亿银,赶得上朝廷一年的岁入了。当然啦,这玩意毕竟不太那啥,虽然手段什么的都是正规的,那个豪强屁股后面不是一堆的屎,抄家灭族那也是大快人心,朝廷还得实惠,但是你说用一个只能传十世的爵位就换来两亿银,那玩意就是一张纸和一块铜印罢了啊,当然啦,利益也不是没有,至少直系子孙可以去太学读书,可以学高等功法,可以购买丹药兵器,但是完全符合皇族无为而治的宗旨啊。
燕离挥挥手,示意两百士兵可以送到郡城去了,和四位家主寒暄了一阵子,单独将倪星喊到书房,笑嘻嘻的说道:“恭喜爵爷了,太傅给我回信了,你是第一个敬献的,所以陛下十分高兴,天使已经启程,你准备一下,天使先到郡城,到时郡守大人会一起过来,你家祠堂我看挺好的,到时就在那里宣读圣旨,”
倪星有些激动,倪家不缺钱,缺的就是地位,男爵说起来不过是个七品,但是哪个世家大族没有个爵位傍身,若是以后家里出两个进士,就算跨入书香门第了,等到这个爵位到期,倪家会是什么样子?朝廷对有爵位的家族向来是优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