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乜岁一开始的肉蛋冲击把连烽撞得差点要去见太奶所导致他体内的封印意外松动露出一道极细的裂缝，还是因为乜岁的铁脑门同连烽对撞导致这小子突然开窍，亦或者是数日苦练厚积薄发——
总之在他们都没法解释的情况下，绫九在连烽体内留下的十万年修为，突然泄露了那么一点。不多，就一点点，大概也就是五百年左右的修为，却直接将连烽送上快要能结魔丹的门槛。
要知道魔丹乃是幻灵界魔修的一个分水岭，结成魔丹才算是真正意义上成为一名魔修，而这个过程往往需要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修炼，月神是个并不如何大方的小神，他所赋予的灵气，浓度指数可远远比不上那些大的世界。
在如此前提下，当年绫九不过十七岁便结成魔丹算得上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事实上这个记录直到现在的幻灵界都无人打破。
而连烽今年刚好二十，鉴于他又是个才开始修炼的萌新，满打满算这也才十来天，着实有些恐怖——虽然这小子有绫九这么个巨无霸金手指。
绫九或许是最清楚整个过程的人，但那道封印毕竟是天道所下，天道这倒霉孩子是不是弄了个伪劣假冒的残次品封印也未可知。
面对却千的发难，连烽一门心思都用来求救了，绫九被他烦得有些不耐，美人塌上她剃了剃指甲，不急不慢道：
“你告诉她，你在人族已经修炼了十八年，天资不错，早早修炼到了筑基，有个娇美的未婚妻，未婚妻家族势力庞大追求者众多，其中有一个不长眼的把你打得经脉尽损修为大退，你那未婚妻便因此同你退婚，你忍辱负重重新开始修炼，正巧碰上了大腿我。”
连烽偷偷吐槽：“你在我家乡那儿到底看了多少，怎么这么熟门熟路，我都能立马给你报出好几百本这样套路的男频。”
绫九“啧”的一声，“反正也不能和小千说实话，真要让她知道你体内有我十万年的修为，你信不信小千当场就会把你杀了，正好送你回老家。”
这倒也是。
于是连烽假装为难地低头半天，待到组织好语言后才换上一幅隐忍的表情对却千道：“大祭司有所不知，我来自人族一个大家族，曾经......”
当连烽把绫九教他的那套经过一番添油加醋地修饰好告诉却千以后，面前的两个妖都是一副眉头紧皱嘴巴微张的样子。
“什么！竟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你那未婚妻一家也太过分了！”乜岁跺脚一敲拳头，脚底地面都微微震动。
却千也对着连烽做出安慰的表情，诚恳道：“怪不得尊上选中了你，你这般心性属实难得，看上去流里流气不学无术的样子居然还能在修为被毁的情况下重新来过，对不起，先前都是我错怪你了。”
当连烽听到“流里流气不学无术”的时候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国粹，问绫九，“我有这么吊儿郎当吗？”，绫九笑嘻嘻地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连烽面上还是显现出一个理解的温和神色，向却千解释道：“那日我本是按照尊上的指示前往寒玉池洗髓，却碰巧碰上大祭司...”
却千看到乜岁斜眼看过来的眼神连忙摆手：“都过去啦，就别再提那事儿了。”
*
次日清晨，乜岁带着连烽和一众魔族将士前往新出现的位面缝隙聚集地、岩兔族曾经的居所——幻海沙丘。
幻海沙丘恰如其名，原本是处如同大海般一望无垠的沙漠，本应是一片壮阔美景现下却被位面缝隙分割得坑坑洼洼。
连烽第一次见到位面缝隙，这些缝隙的开口极度不规律，老老实实在地上裂开一道的是少数，大多都是歪歪曲曲地自某处高空、平地、甚至是沙丘上露出一个漆黑无比的孔洞，看上去既神秘又深邃。
在位面缝隙的周围，位面之力微微泄出，将周遭空气变得极为异怪，散发成不少似蒸汽却无实质的起伏状。
眼下并无邪鬼从位面缝隙中爬出，此刻正值正午，沙漠中的阳光被反射地更为刺眼，或许这正是邪鬼们老老实实的原因，如此耀眼的光明之下，再有晦气丛生便显得有些违反常理。
站在一众魔族士兵前，乜岁弯腰捧起一簇沙子，仔细揉搓了好一番才松手将沙子散去，对身旁的连烽道：“这里上一次有邪鬼造访还是三天前，而下一次邪鬼入侵恐怕就要临近了。”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连烽问。
乜岁长叹一口气：“和邪鬼也打了好几万年的交道，这里沙土中蕴含的血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当邪鬼真正来临时，何止是沙土，空气中飘的都是血与位面之力，想吸收点外来灵力都难，只能靠自身积累或者是丹药。”
“既然月神所求不过位面之力，为什么我们却不能直接吸收这位面之力化为灵力，又或者干脆修炼位面之力呢？”连烽又问。这回的问题倒是结结实实将乜岁给问了个倒，乜岁沉吟好一会儿才道：
“幻灵界修行者所修的灵力，在我们魔族体内经过魔功转化便就是魔力，只不过本质仍是灵力所以我们魔族也以灵力称之，但位面之力不一样，这样的原始的‘灵力’，如若没有经过月神反哺净化，直接吸收修炼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毒药。”
连烽抓住关键点，“意思就是位面之力只能由神来吸收转化，是这意思么？”
“是。”乜岁点头，“直接理解就是这么个意思。但据我所知，在上三千界，一些仅次于神的无穷境大能，便能直接吸收位面之力化为己用，在某些地方，他们将无穷境称之为‘伪神’。”
等等，绫九不就说过她曾经是无穷境么！既然绫九几乎要摸到神的门槛，又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被迫传功给我，总不能是飞升失败了吧？
可飞升失败不都功力尽失、实力大退，怎么还能把整整十万年修为传给我，这简直不合理。
思索间连烽猛地抬头，却对上乜岁那颗难以形容的独眼，不得不将心中困惑强行压下放在一边，事实上他还有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