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绣一把拉起被子蒙住头,声音从被子底下闷闷的传来。
“我会睡觉!”
“再不睡觉没有精神,明天什么事都干不成。”
“赶快睡。”
宗誉莞尔,躺下后连人带被子一块抱进怀里。
方锦绣接了李家这档子事,代表李家去跟和安堂交涉。
热闹的街头,几人来到和安堂医馆门口,方锦绣稍稍打量了一下这医馆门头,一间医馆都修建的如此阔气,看样子这赵家不是一般的有钱。
有钱就好啊,有钱她就放心了,可以放心大胆的坑了,呸!是和赵家做买卖!
李木海见方锦绣站在门口不进去,急忙问道。
“宗娘子,就是这儿了,咱们不进去吗?”
和安堂还在正常做生意,医馆内人来人往的,在这里把事情闹大,影响了人家赚钱,谁还会乐意提什么赔偿。
况且方锦绣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对,赵家家业这么大,在洛水城定然盘踞了不少年头。
若一味靠坑人医药费这种手段发家致富,城里的百姓也都不是傻子,开医馆不同别的生意,口碑不好是绝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和安堂看病的。
可这里一切都正常,看病的人也很多,可见李家的事在这里并不常发生。
所以她不能贸然把事情闹大,像李家之前那样意气用事,不仅拿不回自己被坑的银子,反而还会惹恼赵家,往后在洛水城怕是连个立足之地都没了。
“不着急,“啊?看,看病?”
和安堂的生意还挺好的,看病的人都要排队,方锦绣也照例从伙计手里取了个牌子跟在人群后面排队等着。
前面大概有五六个人,她粗略扫过一眼,从面相判断出这几个人的病症,都是小病,也考验不出这和安堂大夫的医术。
这点头疼脑热,普通大夫也能治的好。
但是有一个人特别奇怪,面色苍白,唇色却极深,眼底泛着乌青,脚步也很虚浮,看着像是重病之下又中了剧毒的状态。
怪就怪在,他重病又中毒,怎么还能自己走来看病?像这样的患者基本都是抬着来的。
方锦绣一直留意着这个奇怪的病患,她就排在这个人的后面,宗誉陪在她身边。
夫妻俩互换了个眼神,宗誉心领神会,帮着方锦绣留意四周。
发现那个奇怪的病人果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医馆里来来去去的人里面,好几个都跟那个病人有眼神交集,他们很可能是一伙的。
有意思啊。
看样子不用她先出手就有现成热闹看了。
前面一下走了三个排队的病人,视线开阔许多,方锦绣终于看清了和安堂坐诊的大夫。
中年男性,留着山羊胡,他的衣着看似朴素,实际上料子并不普通,托婆婆穆氏的福。
前段时间陪着穆氏刺绣,方锦绣也跟着认识了不少种面料,即便不清楚名字,也能通过面料的色泽和质感大概判断出该面料的价值。
和安堂的坐诊大夫身上所穿的这一身衣服,最起码也得两三两银子,普通人家可穿不起这样的料子。
赵家给医馆的坐诊大夫的工钱这么高吗?
她有股直觉,这大夫绝不是什么正经大夫。
“你这病没什么大问题,多开点人参回去泡茶喝,补补气,喝上两三个月也就好了。”
大夫对面的病人一脸为难,“钟大夫,人参太贵了,我买不起啊。”
“前段时间从您这儿买了十片人参已经花了我们家一半的积蓄了,喝了不到一个月就喝完了。”
“两三个月,这得喝多少片人参啊?”
“既然我这病没什么大事,能不能开点普通的药给我?”
被称作钟大夫那人摇了摇头,“说你这病没什么大问题,是指对你的性命暂时没有影响。”
“你要是信不过我们和安堂的招牌,对我开的方子有质疑,可以去别的地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