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的话简直让方锦绣都震惊了。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也对，这家人要是脸皮薄，也不会理直气壮地用这么下三滥的理由压榨宗誉这么多年。
想想以前那些猎物，方锦绣都替他们心疼。
农户人家以种地为生，本来一年到头就赚不了几两银子，吃喝用度都是能省就省。
就算不是荒年，也没有谁家舍得顿顿花钱买肉吃。
宗家老宅的人这些年从宗誉手里搜刮去了那么些东西，换成银子只怕也不比被他们要去的数额少。
“看来今天这老太婆是铁了心要闹了。”
“跟她讲道理没用。”
方锦绣这话是说给宗誉听的，她都已经决定要留在宗家过日子了，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欺负。
要是今儿向吴老太妥协了，往后她还会来要钱要东西。
她可不想把自己赚来的钱白白给了别人。
“你想怎么做？”
方锦绣勾起嘴角笑了笑。
刚才她踹宗大伯那一脚时用山里孤魂野鬼做借口，明显看到两人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这倒是个赶走他们的好法子。
她悄悄躲起来，穆氏和吴老太争吵不休。
这一次她终于硬气起来，脑子也清楚了不少，宗家老宅那边就是个无底洞，给他们多少东西他们都不会满足的。
穆氏以前心里有挂念，想靠宗柏考功名去京城寻夫，加上她自小读圣贤书长大，不敢对婆婆不敬，顾忌颇多才会一直被吴老太拿捏的死死的。
如今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心境倒是一下放开许多。
可惜论吵架耍无赖，穆氏怎么比得过吴老太。
吴老太压根就不是个讲理的人。
穆氏明确表示以后再也不会给老宅一文钱，随他们怎么去村里编排，反正大旱之下，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日。
就像二儿子宗柏所说，活都活不下去了，谁还惦记着读书考功名。
吴老太指着她鼻子骂，“丧门星小贱人，我早就知道你就是个不孝的玩意，当初老二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这么个祸害回来。”
“说不定我们村的干旱就是你这扫把星带来的。”
“害死人的贱人，你怎么还不死。”
“你凭什么占着我们宗家的钱和屋子，我要把这屋子收回来，包括宗誉宗柏和玉莲，他们都是我宗家的子孙。”
“我要把你这个贱人赶出去自生自灭！”
吴老太越骂越难听，穆氏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指着她。
“你，你敢抢走我的孩子。”
“他们，他们是不会跟你走的。”
宗誉拳头握的咯吱响，既然娘和弟弟打消了考功名上京城的念头，他也不需要再对这些人一忍在忍了。
可刚才方锦绣让他稍安勿躁，宗誉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放下拳头。
吴老太指着宗玉莲说等穆氏一命呜呼，就把玉莲这个赔钱货拉出去卖掉。
穆氏的病最忌讳动气，她粗喘着气，感觉胸腔像是要炸开了一样钻心的疼，隐隐有股窒息喘不上气的感觉。
就在宗柏和宗玉莲气的要对吴老太动手时，忽然林子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方锦绣躲在树后面，模仿以前电视里鬼片的调调，若有似无的哼唱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好渗人。
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吴老太一生就没干过几件好事，缺德事倒是干了一大堆，怕鬼怕的要死。
立马停下动作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躲在大儿子身后，四处张望，总觉得哪儿都有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看。
“老，老大，这，这是啥声音啊。”
一直没说话的宗誉，这会倒是配合媳妇站了出来。
“闹鬼而已，它们不害好人。”
“但若是做过坏事的恶人，怕是走不出这山头。”